第1832章 番(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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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文静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返回C市,她把陆含胭在陆家放下,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车站赶,抵达C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有些舟车劳顿的疲惫,但在停车场取了车后,她还是又去了医院。</p>

    只是在半路上,欧阳文静接到了一个电话。</p>

    这个晚上,她最后见到的不是晏时遇,而是晏父。</p>

    电话是晏父亲自打的,听到那威严略沙的嗓音,欧阳文静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晏父问她在哪里,因为他已经在公寓等她。</p>

    欧阳文静一点也不惊讶晏父有自己的号码,大脑里却盘旋着欧阳铭说的话——</p>

    “……晏家不会坐等晏时遇因为你身败名裂!”</p>

    所以,晏父又屈尊来找她了。</p>

    欧阳文静回到公寓的时候,晏父正负手站在轿车旁,仰头打量着跟前那幢多层公寓,听到轿车鸣笛声,晏父转过头,看到了拐过弯来的红色跑车。</p>

    晏父再来找自己,欧阳文静想到了四个字——兴师问罪。</p>

    下车前,她豁出去地想,总不至于真拿枪毙了她,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p>

    “你住这幢楼?”晏父的语气如常,就像在跟她拉家常,这样随和的态度倒让欧阳文静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p>

    勤务兵站在轿车的驾驶车门边恭敬等着。</p>

    晏父矍铄的目光落在欧阳文静身上:“我在这里等了你个把小时,现在回来,不请我上去坐坐?”</p>

    欧阳文静心里一愣。</p>

    眼前这个亲善和蔼的老人,很难把他跟前几天在病房盛怒离开的样子联系起来,她不会认为这是晏父接受自己的表现,这种在军政界混成人精的老头,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先礼后兵,上次晏父让她离开晏时遇,不还请她喝茶了吗?</p>

    只是——</p>

    她看着晏父花白的头发,轻声提醒:“这边没电梯。”</p>

    “……”</p>

    不服老的晏父平平淡淡地看她一眼,“那就当锻炼身体!”说着,偏过头交代勤务兵:“你在车里等着。”</p>

    ——</p>

    一路走到五楼,晏父的步伐不疾不徐,脸不红气也不喘,但欧阳文静还是注意到他额头的薄汗。</p>

    进屋,她拿出一双拖鞋摆在老爷子脚边,自己则放下钥匙跟包去了趟厨房,再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p>

    晏父已经换好鞋进来,正隔着沙发看墙上一副油画。</p>

    那是梵高的向日葵,仿品,欧阳文静在淘宝上花了三十五块钱买的。</p>

    当她走到客厅,晏父也收起目光在沙发坐下。</p>

    老爷子低头看了眼欧阳文静轻搁在自己跟前的水杯,向来威严的眉眼微动,开口的嗓音苍劲有力:“我今晚来找你,你不问问是为了什么?”</p>

    欧阳文静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不答反问:“我要是不问,您就不打算说了?”</p>

    晏父长听到这种‘大不敬’的语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神情缅怀地道:“时遇小时候特别喜欢画画,如果不是后来从了军,晏家可能会出一个画家。”</p>

    欧阳文静望着晏父,心里暗暗揣测他冷不防说这么一句的意思。</p>

    但提到画画,她又想起六年前晏时遇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拿着笔素描的情景,一个人是真喜欢画画还是纯作为兴趣,从拿笔的手势都能看出来。她还记得那张纸上用简单线条勾勒出来的她的模样,寥寥数字,却格外传神,晏时遇不当军人,或许真有机会成为一名画家。</p>

    晏父忽然问:“你外公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他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p>

    “是心脏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p>

    听到欧阳文静这么说,晏父点点头,继而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随口问了一问,得知陆含胭已经回b市,他心里倒有些失落,放下水杯的同时,晏父开腔:“我要对你说的,上次已经说得差不多。”</p>

    话题的跳跃性有点大,但欧阳文静知道,前面那些话不过是信手拈来活络气氛的,现在这句才是切入正题。</p>

    晏父说:“这次我来,纯粹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p>

    “你上回问我,如果你不是池老爷子的外孙女,我是不是就不会反对你跟时遇在一起,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倘若你不是欧阳家和池家两家的孩子,我确实不会阻止你们。我儿子已经不年轻,他有追逐幸福的权利,但因为他姓晏,从他代替他哥哥入伍的那天起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这是我作为父亲的无奈,也是他肩上必须承担的责任。”</p>

    欧阳文静的一颗心往下沉,因为这番话,跟欧阳铭说的,归根究底是一个意思。</p>

    可是,时隔六年,她没有办法再说放手。</p>

    所以她只能作出让步。</p>

    “我从来没想过真的嫁入晏家。”</p>

    “你没想过,不代表晏时遇也不想,”晏父轻哼:“你信不信,他现在指不定就在琢磨怎么去欧阳家拜访。”</p>

    欧阳文静开启双唇,晏父已经抬手制止她说话。</p>

    “包括你们俩的事,你以为不结婚就不会被捅出去?只要你们一天还存在这种关系,别人随时随地就可以借题发挥,”</p>

    说到后来,晏父的眉头渐松,面色也有所缓和:“这件事,理应上我该找时遇说,现在跟你讲这些话,你可能觉得我这个老头咄咄逼人,但是时遇什么脾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也只能腆着脸一而再来找你。”</p>

    欧阳文静:“您想让我离开他?”</p>

    晏父抬起头,“你们年轻人喜欢冒险,喜欢打赌,今天我也跟你打个赌,怎么样?”</p>

    “……”</p>

    欧阳文静交扣的双手稍稍握紧,这应该就是晏父来找她的目的,可是她的运气向来不怎么样,况且……这个赌注太大,她输不起。</p>

    深呼吸,欧阳文静低声道:“我不喜欢打赌,也不想赌。”</p>

    晏父双手撑着腿,望着她的眼神犀利又笃定:“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p>

    ————</p>

    接到晏时遇的电话之前,欧阳文静差点躺在浴缸里睡着,她听到铃声,迅速扯了条浴巾往身上一围,光着湿漉漉的脚丫跑去拿手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