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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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还以为赵默会藏着掖着，没想到她倒是爽快，刚到家就给林深打了电话。</p>
林深边收拾东西边接电话。</p>
“喂？你到了啊？”</p>
“吃饭的时候你没问，我就主动给你打电话了。”</p>
“你说，我在收拾东西呢。”</p>
“新房子住起来感觉怎么样？”</p>
“舒服啊，特别大，你回头可以来参观一下。”</p>
“爷爷奶奶对你还是好吧。”</p>
“你对我也好啊，说吧，在哪？”</p>
赵默的语气却突然正经了起来。</p>
“林深，你爸爸是你爷爷最小的儿子，你爷爷最疼他，你又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可以说从小你就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所以你天不怕地不怕，优渥的物质生活，我对你也不严格，你是完全自由的长大的，从来都是你想好的东西就会有，所以当一个东西你得不到时，就总会有遗憾。”</p>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p>
“往往不是那个东西足够好，而只是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p>
林深警觉：“龙言苍现在在哪？”</p>
“我承认，龙言苍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漂亮，懂事，在她那样的条件下，能活成那样，已经是最好了，她有着悲惨的人生经历，而且她还为了你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你那个时候年纪又小，所以你很难忘记她。”</p>
“她到底在哪？”</p>
“但是青春期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你始终是要过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成年人的世界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要继续往前走的。”</p>
林深有点不耐烦了：“她到底在哪？”</p>
赵默沉默了，林深直接怒了：“她到底在哪？你说还是不说。”</p>
“林深，妈妈希望你别太难过，龙言苍她已经去世了。”</p>
手机还贴在耳边，林深整个人愣住了。</p>
赵默又说：“半年前她自杀了，车子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出了事。”</p>
半年前，半年前他在干什么，学习，玩命学习，因为赵默和他说，上大学就可以回来了。</p>
“你不是前段时间还给我发了她的照片吗？”</p>
林深的语气已经不对劲了，仿佛用尽力气是在确认这个结果。</p>
赵默没有回答。</p>
“你没有骗我吧？这个时候来这种玩笑，我真的不想听。”</p>
“林深，希望你冷静一点。”</p>
“冷静？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告诉我她很好的？你知道我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一个人都不认识，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就等着回来的这一天，你现在告诉我她死了，半前就死了？”</p>
原来那都是骗他的，那些照片，全都是假的。</p>
林深一下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p>
“林深，妈妈不该骗你，但是...”</p>
“你就是怕我回来，怕我去找她，就算我见她一面又能怎样？又会发生什么？你就非要关着我，我是相信你的，赵默，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我玩命的学习，等着回来的这一天，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p>
“林深...我...”</p>
林深的声音沙哑了：“现在你满意了，一切都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世界按照你的意图运转，包括我，我也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p>
赵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赵默，你太不了解我了，你以为过几年我就会忘记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你错了，我不会忘的，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你们，都太自以为是了。”</p>
说罢林深挂断了电话。</p>
手机滑到地上，啪嗒一声，赵默的电话一直来，但是林深都没接。</p>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p>
手机一直响，林深直接拿起手机砸了，然后跪在地上抱住头。</p>
死了，她居然半前就死了。</p>
赵默赶紧给林西西打电话：“西西啊你在北京吧，你赶紧去看看林深。”</p>
“他怎么了？”林西西一下子反应过来，“我知道了，马上去。”</p>
赵默这才松了一口气。</p>
林西西去的时候，是跑着的，她拍打着门。</p>
“林深？你怎么样啊？”</p>
没人开门。</p>
“林深！你再不出来我报警了，我...我找人砸门了。”</p>
林西西思考了一下，又说：“林深，我带你去见她，你出来吧，我们现在就出发。”</p>
过了几分钟，还是没反应，林西西又大喊：“林深！你去她的墓前看看吧，她就在南山市，你去看看吧，我带你去。”</p>
林深这才来开门，他的眼里都没神了，林西西镇定了一下说：“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去。”</p>
……</p>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她穿着南四中校服的照片，那是她作为年级第一名的照片，被贴在年级前十榜单上的，后来这张照片又贴在了处分告示栏上，现在又贴在了墓碑上。</p>
她微微的笑着，是好学生的笑容。</p>
林深觉得全身发软，林西西赶紧扶住他。</p>
“她在疗养院自杀了，刚下完雨，路上滑，送她去医院的车开得太快打滑撞到了路边，油箱漏了。车子爆炸了，司机和护送的人都死了。”</p>
林西西一下子没扶住他，林深直接跪到了地上，他抱住头，眼泪滚下来，哭声是嘶哑的，沉闷的。</p>
她的人生，就这么没了。</p>
她说的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然后过属于自己的人生的。</p>
她的一辈子从来都没有喘过一口气，可是在那样艰难的人生里，她却选择了站出来，去替他背下罪名。</p>
那是他的家族里不值一提的事情，却是她的一生。</p>
她那么奋力的向上爬着，最终却掉入了无底深渊。</p>
在一个冰冷的，没有认识的人的地方，离开了这个世界。</p>
想到以前的种种，林深几乎无法呼吸，所有的一切堵在胸口。</p>
他最爱的女孩，永远的停留在了18岁。</p>
从墓地回来后，林深一口饭也没吃过，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晕倒了好几次，靠着点滴维持着。</p>
林远阳也回来了，和赵默天天守着他，林西西也天天来看他，但是他谁都不理，仿佛一切都是空气。</p>
他的手上挂着点滴，躺在床上，眼睛无神，也不反抗，整个人瘦了好多。</p>
那个来挂点滴的医生皱着眉头和赵默说：“应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不然这样下去容易出心理问题。”</p>
林西西立马说：“我有，我来联系。”</p>
没一会儿，方书远来了，他先和赵默还有林书远谈了谈。</p>
“其实林深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你们这样做，完全的打压他，是不可取的。”</p>
赵默也是急的没办法：“我也不想骗他，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闹一闹发发脾气就好了。”</p>
林远阳也是很着急，但是只能干着急。</p>
“你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死了，换了谁都受不了，而且他确实是很喜欢那个女生的，即使你们觉得那只是青春期的懵懂感情，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她的死对林深来说是非常重大的打击。”</p>
“方医生，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一口饭不吃，还拔针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真的担心他会变的和龙言苍一样，精神出问题。”</p>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些时候怎么不多想想他的感受，他既然能做到那种地步，带着她离开，为她拼命学习，就为了回国见她，你们做父母的，也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p>
赵默也是流了眼泪，林远阳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方书远又说：“赵女士就暂时不要跟他说过多的话了，特别是什么你要为了妈妈想想之类的，一方面是死去的女朋友一方面是自己的母亲，他也很有压力，林先生对这件事参与的不多，你或许可以站在一个爸爸，一个男人的角度去和他谈谈，主要还是多考虑他，不要拿长辈的威压逼他振作起来，对他感同身受，而不是一味的逼他振作。”</p>
“是是是。”</p>
“还有，你们现在也应该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千万不要说什么以后就会好的，过几年就忘了，这种话他听了只会越来越烦，也只会让你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把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去看待，他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你们说他忘了他就会忘了，就算他以后真的会忘，那也是以后的事，而不是由你们替他决定的。“</p>
赵默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会说了，我会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p>
林深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他感觉自己好久都没合过眼了。</p>
一闭眼，全都是那张脸，萦绕在脑海里。</p>
门被轻轻推开，林远阳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林深一动没动，瓶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针管已经再次被他拔了，液体流在了地上，手背上好几个针眼。</p>
林远阳先是笑了一下，然后说：</p>
“你从小就是长得又好看学习又好，你妈特别骄傲，我自己也骄傲，我的儿子这么优秀。”</p>
林深的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p>
“我当初追你妈追了好久，她才答应我，我跟她说她是我初恋，其实不是的，你可别告诉她，我高中的时候也喜欢一个女孩子，我俩谈恋爱，后来被你爷爷发现了，把我转学了，我也是个虎头虎脑的，没过多久就把人忘了，这点爸爸不如你，你是个长情的人，爸爸还以为你长得这么帅，会谈好多个女朋友呢，结果你没有，还这么专情，是个好男人！”</p>
林深疲惫的眨了一下眼睛。</p>
“我想那个女孩儿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啊，她一定会很高兴，她也是个好女孩，就是命运不公，等以后爸爸和你一起去看她。”</p>
一滴眼泪从林深的眼角流过，林远阳也擦了一下眼睛。</p>
“以后啊，你想回来看她了，你就回来，把你在国外的日子和她讲讲，让她也听听。”</p>
林深闭上眼睛，眼泪流到了枕头上。</p>
“爸。”</p>
“哎，爸爸在呢。”</p>
“她会恨我吗？恨我没有陪着她。”</p>
“怎么会呢，你不是说了吗，她学习好还勤工俭学，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不会怪你的。”</p>
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就算以死相逼，也不会离开她。</p>
在那个黑黝黝的巷子里，他曾经跟她说：</p>
“深哥的肩膀给你靠。”</p>
南四中还在，深哥也在，那个靠在他怀里的人却永远都不在了。</p>
林深还以为赵默会藏着掖着，没想到她倒是爽快，刚到家就给林深打了电话。</p>
林深边收拾东西边接电话。</p>
“喂？你到了啊？”</p>
“吃饭的时候你没问，我就主动给你打电话了。”</p>
“你说，我在收拾东西呢。”</p>
“新房子住起来感觉怎么样？”</p>
“舒服啊，特别大，你回头可以来参观一下。”</p>
“爷爷奶奶对你还是好吧。”</p>
“你对我也好啊，说吧，在哪？”</p>
赵默的语气却突然正经了起来。</p>
“林深，你爸爸是你爷爷最小的儿子，你爷爷最疼他，你又是你爷爷唯一的孙子，可以说从小你就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所以你天不怕地不怕，优渥的物质生活，我对你也不严格，你是完全自由的长大的，从来都是你想好的东西就会有，所以当一个东西你得不到时，就总会有遗憾。”</p>
“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p>
“往往不是那个东西足够好，而只是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p>
林深警觉：“龙言苍现在在哪？”</p>
“我承认，龙言苍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漂亮，懂事，在她那样的条件下，能活成那样，已经是最好了，她有着悲惨的人生经历，而且她还为了你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你那个时候年纪又小，所以你很难忘记她。”</p>
“她到底在哪？”</p>
“但是青春期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你始终是要过自己的生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成年人的世界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要继续往前走的。”</p>
林深有点不耐烦了：“她到底在哪？”</p>
赵默沉默了，林深直接怒了：“她到底在哪？你说还是不说。”</p>
“林深，妈妈希望你别太难过，龙言苍她已经去世了。”</p>
手机还贴在耳边，林深整个人愣住了。</p>
赵默又说：“半年前她自杀了，车子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出了事。”</p>
半年前，半年前他在干什么，学习，玩命学习，因为赵默和他说，上大学就可以回来了。</p>
“你不是前段时间还给我发了她的照片吗？”</p>
林深的语气已经不对劲了，仿佛用尽力气是在确认这个结果。</p>
赵默没有回答。</p>
“你没有骗我吧？这个时候来这种玩笑，我真的不想听。”</p>
“林深，希望你冷静一点。”</p>
“冷静？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告诉我她很好的？你知道我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吗？一个人都不认识，一个朋友都没有，我就等着回来的这一天，你现在告诉我她死了，半前就死了？”</p>
原来那都是骗他的，那些照片，全都是假的。</p>
林深一下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p>
“林深，妈妈不该骗你，但是...”</p>
“你就是怕我回来，怕我去找她，就算我见她一面又能怎样？又会发生什么？你就非要关着我，我是相信你的，赵默，我相信你会照顾好她，我玩命的学习，等着回来的这一天，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p>
“林深...我...”</p>
林深的声音沙哑了：“现在你满意了，一切都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世界按照你的意图运转，包括我，我也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p>
赵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赵默，你太不了解我了，你以为过几年我就会忘记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吗？你错了，我不会忘的，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你们，都太自以为是了。”</p>
说罢林深挂断了电话。</p>
手机滑到地上，啪嗒一声，赵默的电话一直来，但是林深都没接。</p>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p>
手机一直响，林深直接拿起手机砸了，然后跪在地上抱住头。</p>
死了，她居然半前就死了。</p>
赵默赶紧给林西西打电话：“西西啊你在北京吧，你赶紧去看看林深。”</p>
“他怎么了？”林西西一下子反应过来，“我知道了，马上去。”</p>
赵默这才松了一口气。</p>
林西西去的时候，是跑着的，她拍打着门。</p>
“林深？你怎么样啊？”</p>
没人开门。</p>
“林深！你再不出来我报警了，我...我找人砸门了。”</p>
林西西思考了一下，又说：“林深，我带你去见她，你出来吧，我们现在就出发。”</p>
过了几分钟，还是没反应，林西西又大喊：“林深！你去她的墓前看看吧，她就在南山市，你去看看吧，我带你去。”</p>
林深这才来开门，他的眼里都没神了，林西西镇定了一下说：“去收拾东西，我带你去。”</p>
……</p>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她穿着南四中校服的照片，那是她作为年级第一名的照片，被贴在年级前十榜单上的，后来这张照片又贴在了处分告示栏上，现在又贴在了墓碑上。</p>
她微微的笑着，是好学生的笑容。</p>
林深觉得全身发软，林西西赶紧扶住他。</p>
“她在疗养院自杀了，刚下完雨，路上滑，送她去医院的车开得太快打滑撞到了路边，油箱漏了。车子爆炸了，司机和护送的人都死了。”</p>
林西西一下子没扶住他，林深直接跪到了地上，他抱住头，眼泪滚下来，哭声是嘶哑的，沉闷的。</p>
她的人生，就这么没了。</p>
她说的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然后过属于自己的人生的。</p>
她的一辈子从来都没有喘过一口气，可是在那样艰难的人生里，她却选择了站出来，去替他背下罪名。</p>
那是他的家族里不值一提的事情，却是她的一生。</p>
她那么奋力的向上爬着，最终却掉入了无底深渊。</p>
在一个冰冷的，没有认识的人的地方，离开了这个世界。</p>
想到以前的种种，林深几乎无法呼吸，所有的一切堵在胸口。</p>
他最爱的女孩，永远的停留在了18岁。</p>
从墓地回来后，林深一口饭也没吃过，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晕倒了好几次，靠着点滴维持着。</p>
林远阳也回来了，和赵默天天守着他，林西西也天天来看他，但是他谁都不理，仿佛一切都是空气。</p>
他的手上挂着点滴，躺在床上，眼睛无神，也不反抗，整个人瘦了好多。</p>
那个来挂点滴的医生皱着眉头和赵默说：“应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不然这样下去容易出心理问题。”</p>
林西西立马说：“我有，我来联系。”</p>
没一会儿，方书远来了，他先和赵默还有林书远谈了谈。</p>
“其实林深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你们这样做，完全的打压他，是不可取的。”</p>
赵默也是急的没办法：“我也不想骗他，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闹一闹发发脾气就好了。”</p>
林远阳也是很着急，但是只能干着急。</p>
“你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死了，换了谁都受不了，而且他确实是很喜欢那个女生的，即使你们觉得那只是青春期的懵懂感情，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她的死对林深来说是非常重大的打击。”</p>
“方医生，这些我们都知道，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一口饭不吃，还拔针管，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真的担心他会变的和龙言苍一样，精神出问题。”</p>
“现在知道着急了，早些时候怎么不多想想他的感受，他既然能做到那种地步，带着她离开，为她拼命学习，就为了回国见她，你们做父母的，也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p>
赵默也是流了眼泪，林远阳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方书远又说：“赵女士就暂时不要跟他说过多的话了，特别是什么你要为了妈妈想想之类的，一方面是死去的女朋友一方面是自己的母亲，他也很有压力，林先生对这件事参与的不多，你或许可以站在一个爸爸，一个男人的角度去和他谈谈，主要还是多考虑他，不要拿长辈的威压逼他振作起来，对他感同身受，而不是一味的逼他振作。”</p>
“是是是。”</p>
“还有，你们现在也应该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千万不要说什么以后就会好的，过几年就忘了，这种话他听了只会越来越烦，也只会让你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差。把他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去看待，他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你们说他忘了他就会忘了，就算他以后真的会忘，那也是以后的事，而不是由你们替他决定的。“</p>
赵默点点头：“我知道了不会说了，我会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p>
林深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他感觉自己好久都没合过眼了。</p>
一闭眼，全都是那张脸，萦绕在脑海里。</p>
门被轻轻推开，林远阳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林深一动没动，瓶子里的液体一滴一滴，针管已经再次被他拔了，液体流在了地上，手背上好几个针眼。</p>
林远阳先是笑了一下，然后说：</p>
“你从小就是长得又好看学习又好，你妈特别骄傲，我自己也骄傲，我的儿子这么优秀。”</p>
林深的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p>
“我当初追你妈追了好久，她才答应我，我跟她说她是我初恋，其实不是的，你可别告诉她，我高中的时候也喜欢一个女孩子，我俩谈恋爱，后来被你爷爷发现了，把我转学了，我也是个虎头虎脑的，没过多久就把人忘了，这点爸爸不如你，你是个长情的人，爸爸还以为你长得这么帅，会谈好多个女朋友呢，结果你没有，还这么专情，是个好男人！”</p>
林深疲惫的眨了一下眼睛。</p>
“我想那个女孩儿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啊，她一定会很高兴，她也是个好女孩，就是命运不公，等以后爸爸和你一起去看她。”</p>
一滴眼泪从林深的眼角流过，林远阳也擦了一下眼睛。</p>
“以后啊，你想回来看她了，你就回来，把你在国外的日子和她讲讲，让她也听听。”</p>
林深闭上眼睛，眼泪流到了枕头上。</p>
“爸。”</p>
“哎，爸爸在呢。”</p>
“她会恨我吗？恨我没有陪着她。”</p>
“怎么会呢，你不是说了吗，她学习好还勤工俭学，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不会怪你的。”</p>
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就算以死相逼，也不会离开她。</p>
在那个黑黝黝的巷子里，他曾经跟她说：</p>
“深哥的肩膀给你靠。”</p>
南四中还在，深哥也在，那个靠在他怀里的人却永远都不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