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毫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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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呗，去外头转转，跟街坊邻居们聊聊天。”老郑腆着圆鼓鼓的肚子，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找到目击证人比待在这间房间里瞎转悠的价值更大。 </p>
“好，走。”江佐嘉把翻看了几页的练习簿放回到书架原来的位置上。 </p>
他注意到房间里的家具及物品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房门和门锁也完好无缺，没有被人撬开过的痕迹。这就排除了是入室抢劫的作案动机，可见凶手和李薇莉应该是认识的，否则半夜一个女人凭什么会给陌生人开门呢。 </p>
这时，有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人围在门口向房间里面探头张望，一边指指点点，嘴里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一看就是附近的居民听说发生了命案，跑来看热闹的。 </p>
“哦呦，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呀，听说是半夜被人杀死的喔。”其中一个穿着蓝布白点短袖衣衫的女人对另外一个说。 </p>
“听说还是个老师呀，也不知道怎么会惹上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另外一个年纪较大，脸上有明显皱纹的女人啧啧着嘴。 </p>
“反正昨夜真的是不太平，我记得八、九点钟的时候，楼下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正在吵架，还有桌子不时移动发出的噪音。” </p>
“你们都住在这附近吗？”不知不觉，江佐嘉和老郑已经移动到了她们身边。 </p>
蓝布白点的女人朝他们嘿嘿笑了一声，露出了一口黄牙，手指朝上面伸了伸，“我就住在楼上。” </p>
“我刚刚听见你说，昨晚八、九点钟的时候，楼下有人正在吵架？” </p>
“对的呦。”她猛的点头，“有那么一阵声音大得不得了，但是后来就突然没有声音了。” </p>
江佐嘉和老郑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p>
“现在方便跟你们聊聊吗？” </p>
可能是害怕跟这起命案扯上什么关系，两个女人一脸惊恐的对他们摆了摆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哦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去买菜烧午饭的呀。”说完就想开遛。 </p>
江佐嘉眼疾手快的一个箭步移动到走廊中间，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p>
“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就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一问你们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和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p>
“你们问她，我不住在这栋楼里的噢。”年纪较大的女人指了指蓝布白点的女人。 </p>
蓝布白点的女人眯着眼睛像是在认真的回想，“可疑的人就没有，我晚上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出去过的呀。但是大概九点钟的样子，我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男女吵架的声音，还有桌子被什么东西撞到发出的摩擦声。” </p>
“大概持续了多长时间？” </p>
“有个五、六分钟吧，我还在窗口向下叫了几句，后来就安静了。” </p>
九点，可是法医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半夜零点左右，这两个时间跨度的有点大。江佐嘉在心里盘算了一会，“确定是九点钟吗，会不会记错了时间？” </p>
“大差不差吧，我儿子读小学每晚八点半准时睡觉，我记得楼下吵的时候，他刚刚睡下不久，因为怕吵醒我儿子，所以我才对会这番噪音的印象很深刻。” </p>
“那你有没有听清楚他们一两句争吵的话，或者几个字也行。” </p>
蓝布白点的女人无奈的看了一眼年长的同伴，似乎是在说早知道警察局的人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跑过来看热闹了。 </p>
“美女大姐帮帮忙嘛，你所提供的信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回头案子破了给你颁发个好市民奖。”江佐嘉挤眉弄眼的恳求着她，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p>
任哪个女人被人唤做美女都不会不开心吧，她笑逐颜开的歪着脑袋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哎，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呀，那个男人的声音老大的唻，感觉一直都在对着那个女人叫，好像说了什么你怎么这样……不负责任......之类的话。” </p>
看到江佐嘉还想继续追问什么，她眉头一皱，双手一拍，跺了跺脚，像是一道电光石火间把尘封已久的往事给炸了出来，“我才想起来，我炉子上还炖着汤，我先走了啊。”不等他们做何反应，这位大姐就像脚底抹了油一样的拉着年长的同伴一起溜之大吉了。 </p>
他对着老郑摊了摊手，做了个苦笑的表情。 </p>
“走吧，去跟报案的那个老伙计聊一聊。”老郑拍了拍他的肩膀。 </p>
今年是江佐嘉进入到巡捕房的第七年，他在读警察学校以前是个在乡间游手好闲的大少爷，仗着父亲是清代末年的举人，家里有些田产也很有点积蓄，就天天花天酒地，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转了性，开始认认真真的读起书来，虽说跟着前任探长也处理过不少案子，但还是缺乏处理大案要案的经验。 </p>
老郑口中报案的那位老伙计就是在弄堂口开小卖部的老板，这条里弄里的人都称呼他为沈师傅。 </p>
走在清晨狭窄的弄堂里，这个时候正是出入最繁忙的时段，有骑着自行车按着龙头上嘶哑的破铃铛，嘴里嚷着“让开......让开......”横冲直撞的年轻人，有斜挎着布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学的小学生，还有摇着蒲扇，提着豆浆油条油饼糍饭糕回家的爷叔，一楼的住家有的这时候才起床，透过窄小的木窗，可以看见他们正对着水池咬牙切齿的在刷牙，或者是顶着像鸡窝的头发，在搪瓷盆里拿热水搓着毛巾准备洗脸，一时之间整个逼仄的空间里水汽氤氲。 </p>
江佐嘉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觉得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p>
这时候的沈师傅正在不大的门面店子里忙碌着，别看店面不大，但却是多种经营，就他们过来站在门口不到两三分钟的时间里，起码就过来了几个人，不是要买盒香烟，就是要拿份报纸。整个弄堂也就只有这间小卖部里面安装了电话，这二十几户人家平常有个什么事需要与外界联系，可都要来这里。 </p>
介绍这些事情的时候，沈师傅的背挺得笔直。 </p>
等到他终于忙的差不多了。老郑开始发问了：“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p>
“噢，你说李小姐呀。”沈师傅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有人么大清早打电话找她，说她没去学校，个么我就帮她去敲门，但是没人应，后来么她那一层的人说看到她家的门开着一条缝，我么就又上去一看，发现她倒在地上，边上是一滩血。噢呦，惨得嘞。”他边说边摇了摇头。 </p>
“死者是一个人住吗？” </p>
“据我所知是的，没看过她有什么亲戚朋友来。” </p>
“那她跟什么人有过节吗？” </p>
沈师傅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这个我哪里知道。平常么也就是她从我店门前过我们会点点头打个招呼，看李小姐的样子蛮斯文的，又是个教师，层次很高的，跟我们这种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哪里会交心。” </p>
“你这家店晚上几点关门？” </p>
“一般八点就关了。” </p>
“那昨晚九点钟左右二楼那层有人家在吵架，你有听到吗？”江佐嘉撇头示意了一下位置。 </p>
沈师傅摇了摇头。 </p>
“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陌生人在这一带出没？ </p>
沈师傅又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p>
“那好，麻烦你了。” </p>
老郑和江佐嘉又对视了一眼，意思好像是说，下一站，该去学校了...... </p>
“走呗，去外头转转，跟街坊邻居们聊聊天。”老郑腆着圆鼓鼓的肚子，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找到目击证人比待在这间房间里瞎转悠的价值更大。 </p>
“好，走。”江佐嘉把翻看了几页的练习簿放回到书架原来的位置上。 </p>
他注意到房间里的家具及物品都摆放的井然有序，房门和门锁也完好无缺，没有被人撬开过的痕迹。这就排除了是入室抢劫的作案动机，可见凶手和李薇莉应该是认识的，否则半夜一个女人凭什么会给陌生人开门呢。 </p>
这时，有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人围在门口向房间里面探头张望，一边指指点点，嘴里还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一看就是附近的居民听说发生了命案，跑来看热闹的。 </p>
“哦呦，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呀，听说是半夜被人杀死的喔。”其中一个穿着蓝布白点短袖衣衫的女人对另外一个说。 </p>
“听说还是个老师呀，也不知道怎么会惹上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另外一个年纪较大，脸上有明显皱纹的女人啧啧着嘴。 </p>
“反正昨夜真的是不太平，我记得八、九点钟的时候，楼下也不知道是哪一家正在吵架，还有桌子不时移动发出的噪音。” </p>
“你们都住在这附近吗？”不知不觉，江佐嘉和老郑已经移动到了她们身边。 </p>
蓝布白点的女人朝他们嘿嘿笑了一声，露出了一口黄牙，手指朝上面伸了伸，“我就住在楼上。” </p>
“我刚刚听见你说，昨晚八、九点钟的时候，楼下有人正在吵架？” </p>
“对的呦。”她猛的点头，“有那么一阵声音大得不得了，但是后来就突然没有声音了。” </p>
江佐嘉和老郑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p>
“现在方便跟你们聊聊吗？” </p>
可能是害怕跟这起命案扯上什么关系，两个女人一脸惊恐的对他们摆了摆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哦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去买菜烧午饭的呀。”说完就想开遛。 </p>
江佐嘉眼疾手快的一个箭步移动到走廊中间，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p>
“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就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一问你们昨晚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和听见什么不寻常的动静。” </p>
“你们问她，我不住在这栋楼里的噢。”年纪较大的女人指了指蓝布白点的女人。 </p>
蓝布白点的女人眯着眼睛像是在认真的回想，“可疑的人就没有，我晚上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出去过的呀。但是大概九点钟的样子，我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男女吵架的声音，还有桌子被什么东西撞到发出的摩擦声。” </p>
“大概持续了多长时间？” </p>
“有个五、六分钟吧，我还在窗口向下叫了几句，后来就安静了。” </p>
九点，可是法医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半夜零点左右，这两个时间跨度的有点大。江佐嘉在心里盘算了一会，“确定是九点钟吗，会不会记错了时间？” </p>
“大差不差吧，我儿子读小学每晚八点半准时睡觉，我记得楼下吵的时候，他刚刚睡下不久，因为怕吵醒我儿子，所以我才对会这番噪音的印象很深刻。” </p>
“那你有没有听清楚他们一两句争吵的话，或者几个字也行。” </p>
蓝布白点的女人无奈的看了一眼年长的同伴，似乎是在说早知道警察局的人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跑过来看热闹了。 </p>
“美女大姐帮帮忙嘛，你所提供的信息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回头案子破了给你颁发个好市民奖。”江佐嘉挤眉弄眼的恳求着她，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 </p>
任哪个女人被人唤做美女都不会不开心吧，她笑逐颜开的歪着脑袋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哎，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呀，那个男人的声音老大的唻，感觉一直都在对着那个女人叫，好像说了什么你怎么这样……不负责任......之类的话。” </p>
看到江佐嘉还想继续追问什么，她眉头一皱，双手一拍，跺了跺脚，像是一道电光石火间把尘封已久的往事给炸了出来，“我才想起来，我炉子上还炖着汤，我先走了啊。”不等他们做何反应，这位大姐就像脚底抹了油一样的拉着年长的同伴一起溜之大吉了。 </p>
他对着老郑摊了摊手，做了个苦笑的表情。 </p>
“走吧，去跟报案的那个老伙计聊一聊。”老郑拍了拍他的肩膀。 </p>
今年是江佐嘉进入到巡捕房的第七年，他在读警察学校以前是个在乡间游手好闲的大少爷，仗着父亲是清代末年的举人，家里有些田产也很有点积蓄，就天天花天酒地，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就转了性，开始认认真真的读起书来，虽说跟着前任探长也处理过不少案子，但还是缺乏处理大案要案的经验。 </p>
老郑口中报案的那位老伙计就是在弄堂口开小卖部的老板，这条里弄里的人都称呼他为沈师傅。 </p>
走在清晨狭窄的弄堂里，这个时候正是出入最繁忙的时段，有骑着自行车按着龙头上嘶哑的破铃铛，嘴里嚷着“让开......让开......”横冲直撞的年轻人，有斜挎着布书包蹦蹦跳跳去上学的小学生，还有摇着蒲扇，提着豆浆油条油饼糍饭糕回家的爷叔，一楼的住家有的这时候才起床，透过窄小的木窗，可以看见他们正对着水池咬牙切齿的在刷牙，或者是顶着像鸡窝的头发，在搪瓷盆里拿热水搓着毛巾准备洗脸，一时之间整个逼仄的空间里水汽氤氲。 </p>
江佐嘉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觉得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p>
这时候的沈师傅正在不大的门面店子里忙碌着，别看店面不大，但却是多种经营，就他们过来站在门口不到两三分钟的时间里，起码就过来了几个人，不是要买盒香烟，就是要拿份报纸。整个弄堂也就只有这间小卖部里面安装了电话，这二十几户人家平常有个什么事需要与外界联系，可都要来这里。 </p>
介绍这些事情的时候，沈师傅的背挺得笔直。 </p>
等到他终于忙的差不多了。老郑开始发问了：“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p>
“噢，你说李小姐呀。”沈师傅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老花镜。“有人么大清早打电话找她，说她没去学校，个么我就帮她去敲门，但是没人应，后来么她那一层的人说看到她家的门开着一条缝，我么就又上去一看，发现她倒在地上，边上是一滩血。噢呦，惨得嘞。”他边说边摇了摇头。 </p>
“死者是一个人住吗？” </p>
“据我所知是的，没看过她有什么亲戚朋友来。” </p>
“那她跟什么人有过节吗？” </p>
沈师傅讳莫如深的笑了笑，“这个我哪里知道。平常么也就是她从我店门前过我们会点点头打个招呼，看李小姐的样子蛮斯文的，又是个教师，层次很高的，跟我们这种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哪里会交心。” </p>
“你这家店晚上几点关门？” </p>
“一般八点就关了。” </p>
“那昨晚九点钟左右二楼那层有人家在吵架，你有听到吗？”江佐嘉撇头示意了一下位置。 </p>
沈师傅摇了摇头。 </p>
“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陌生人在这一带出没？ </p>
沈师傅又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p>
“那好，麻烦你了。” </p>
老郑和江佐嘉又对视了一眼，意思好像是说，下一站，该去学校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