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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优姬的身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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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清的神色凝重起来。</p>

    杨家流传着一种说法,他们所居住的世界对面,还有另一个与之对立的世界。</p>

    这有些类似于封建社会的民间传说,可是杨家的长辈对待这事十分严肃,没有哪个子弟敢去怀疑。</p>

    记得家父临终前再三叮嘱自己,若是这块玉石发出指引,自己必须马上照做,不容一刻之怠慢。</p>

    百善孝为先,祖训重如山。</p>

    杨清没想到传说中的天地异象竟然在自己这一代印证了,但是他没有半分犹豫,马上出门。</p>

    他们这里离缝隙还算比较远,长度超过百米、宽度接近三十米的缝隙,只能看到一点毫末。</p>

    街道上聚集着大量民众,指着那个方向在议论些什么;也有迷信者认为是天神降临,朝着那个方向不断地参拜着。</p>

    杨清没有去理会他们,只是朝着和田玉指引的方向走去。</p>

    当他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缝隙正好闭合了,天地之间再度归于平静。</p>

    脑海中显示的坐标就在一条小路边上,而被缝隙吸到地球来的优姬也正好落在了路边的小草堆中。</p>

    这就是杨清与优姬见面之前发生的事。</p>

    初见优姬时,杨清还是有些惊讶的,他并非迷信思想的推崇者,从不信任天神鬼魂一说。</p>

    但是眼前这外貌奇特的小妖精似乎是狠狠地打脸了,幸好杨清自小定力惊人,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当下先将优姬带回家,以免被路人察觉。</p>

    祖训有道:异象起,风云变;</p>

    两界通,灵契现;</p>

    再千年,浩劫现。</p>

    风云异象,杨清今日亲眼所见。</p>

    两界交通,自然意味着地球与异世界的大门已然开启;灵契指的恐怕就是从异界过来的优姬。</p>

    至于最后一句话,杨清就想不通了。</p>

    自己没有那位久远的高人那般神通,未来的事情没人说的清楚,更何况千年以后!</p>

    不过既然前两句话今日已经印证,那么最后这句势必也会实现。</p>

    而事实预言证明确实是实现了,浩劫所指,便是千年之后地球上的众多高校失踪事件。</p>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p>

    优姬好奇着围绕着这和田玉飞舞着。</p>

    “你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沉睡在里面。”杨清道。</p>

    “这块玉这么小,我都睡不下好嘛!”优姬叉着腰哼哼道。</p>

    确实,和田玉的大小刚好覆盖杨清的手掌,而优姬好歹也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身高。</p>

    “再说我凭什么要睡在里面!?“优姬一看这玩意就不舒服。</p>

    含蓄的话前者听不懂,毕竟优姬按精灵族的寿命来算也是一个天真的小女生。</p>

    既然如此,杨清也只好单刀直入,“我说的沉睡,你无妨理解为封印。”</p>

    !?</p>

    纵使优姬再童真,“封印“她还是听得懂的。</p>

    在异世界,有些种族可以使用封印术,而被封印就等同于长久的囚禁,封印的时间也是不确定的。</p>

    百年?千年?还是万年?</p>

    如果没有契机冲破封印,甚至一生的自由都会被剥夺。</p>

    要知道,精灵族的寿命也就差不多几千年样子,万一要在封印中熬过这么久,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p>

    可是封印不是针对那些坏人的嘛?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封印!?</p>

    优姬怯怯地看了杨清一眼,转身飞走、想要逃出房间,?却发现门窗刚刚已经被系数关闭了。</p>

    原来关上门窗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是为了防止自己逃走!</p>

    杨清信步向自己走来,他的步伐依旧儒雅、气质依旧出尘,可优姬此时对他的信任早就消失到九霄云外。</p>

    “亏我刚刚这么相信你,我真是瞎了眼!”优姬带着哭腔骂道“你们地球上的人类都这么奸诈的嘛!?”</p>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杨清轻叹一声,“但我们都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无关我们本身的意愿如何。”</p>

    优姬被选为灵契,而杨清被选为寻找灵契的人,那位高人恐怕在恒古之前已经看透了未来。</p>

    说起来其实优姬还是挺冤的,这个缝隙会就近吸收两界的东西转化到另一边。</p>

    地球上当时由于围观者较多,被吸收到异世界的民众确实不少,起码有几百个子;可是当时在异界,靠近这道缝隙的恰好只有优姬一个。</p>

    换言之,从异世界被传到地球的只有她一只精灵,不选她当灵契还能有谁?</p>

    说到底,还是错在优姬自己贪玩。</p>

    她要是不逃出妖精之森能被吸到这里来吗?不被吸收到这里来能遭遇被封印的命运嘛?</p>

    可其实并非如此,这一切的情节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所有人都是命运的玩具罢了。</p>

    “我不管什么命运,我才不想被封印!”优姬无法想象自己长时间呆在这块和田玉里会不会疯掉。</p>

    “我也不忍心将你封印。”杨清原来温文尔雅的面容挂上了几丝严肃,“但是你是灵契,与预言中的浩劫存在着巨大的联系。”</p>

    “你的存在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甚至……决定着两界的存亡!”</p>

    优姬心中暗惊,前者说的对她而言显然是过于夸张了,可是杨清又那么坚定,他的话似乎有着难以抗拒的信服力。</p>

    见优姬陷入沉默,杨清继道,“的确,将两界的存亡压在你身上过于残忍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倘若因为的的关系救赎了两界生灵,你势必会成为自己族人的骄傲,受他们永世传扬!”</p>

    这句话无疑是戳到了优姬的心坎里。她由于生性调皮经常被精灵族的长辈训斥,同龄人也将她视作异端,纷纷疏远她。</p>

    优姬也喜欢赌气,既然长辈说她调皮,她就表现得更加调皮;既然同龄人不和她玩,她就自己找乐子。</p>

    纵使这样,优姬内心还是十分渴望能得到族人们的认可,杨清所说的“族人的骄傲“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p>

    此刻杨清也不再劝说,他言尽于此。</p>

    杨清生来喜欢以德服人,因此想试着说服优姬。不过他自知应该没什么人自愿被封印,如果说服不成,也只好强来了。</p>

    毕竟祖训不可忤逆,况且还是关乎两界存亡的大事,杨清自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放走优姬。</p>

    “你能告诉我,封印时间是多久嘛?”</p>

    优姬的询问令杨清不禁面如喜色,显然自己之前的话一定程度上打动了她。</p>

    “至多千年。”</p>

    闻言优姬顿时松了口气,千年客观来说确实久远,但是对于精灵族几千年的寿命来说还在接受范围。</p>

    “那请你开始吧……”</p>

    优姬对自由还抱有些许留念,但是如果用自己一人的自由换取整个精灵族的昌盛、乃至两界的平安,如此划算的交易她当然愿意。</p>

    虽说优姬在精灵族中年纪尚浅,但平日里贪玩胡闹的她也拥有一定的大局观,舍小取大的道理还是懂的。</p>

    见前者同意,杨清不再墨迹,将和田玉正对优姬:</p>

    “月华之气,和丰两地,</p>

    传承之玉,入主灵契。”</p>

    优姬发现,自己的身躯变得渐渐虚幻了起来,她化为了星星点点的碧色荧光传入了杨清手心的和田玉中</p>

    再开眼时,优姬发现自己身处五彩斑斓的虚幻之中。而自己不用煽动羽翼,就能自动悬浮在空中。</p>

    这就是和田玉里面吗?</p>

    这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不会觉得无趣,反而很舒适。</p>

    优姬被封印之后,和田玉上的半月形图案闪耀了一会儿绿芒,继而隐去,恢复成原来普通的玉石。</p>

    “里面感觉如何?”杨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p>

    “还好,没我想像的那么糟糕。”优姬答到。</p>

    杨清松了口气,万一前者觉得里面很痛苦的话,那么自己的罪恶感就要更上一层楼了。</p>

    “有没有兴趣和我签订契约呢?”杨清再度试探着问道。</p>

    闻言优姬暗暗一惊,“当真?”</p>

    签订契约是精灵族与其他种族共存的一种方式。精灵族本身具备的灵力点只有一百点,而契约达成之后,他们可以从契约者身上吸收养分,灵力点必定大于这个数值。</p>

    当然契约者本身的实力越强,他们得到的养分就越多,灵力点便越多;就算契约者本身的实力很弱,对于他们也不会产生负面影响。</p>

    充足的灵力点会让精灵变得很舒适,而他们也可以用这些灵力点更大程度地帮助契约者。</p>

    总而言之,签订契约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p>

    不过签订契约也只是精灵族流传下来的一种说法,真正实行的精灵并不多,也不知杨清这个地球人是怎么知道契约这一秘密的。</p>

    另外,签订契约必须建立在双方互相信任的基础上,而异界的那些种族一味地把精灵族当成助力战争的工具,他们只是当方面的利用,精灵族自然不会对他们抱有半分信任。</p>

    而现在,优姬却对杨清抱有绝对的信任。</p>

    纵使她再傻,也知道封印的展开条件:在一定范围内吟唱咒语。</p>

    这房间内的范围足够小了,而既然杨清说要封印她,前者也必定知道封印咒语。</p>

    可是杨清没有。他并没有强行封印自己,甚至还极力劝说自己!</p>

    这样的杨清,优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信任!?</p>

    至于杨清,既然是他自己提出的签订契约,自然说明他信任优姬。</p>

    必要条件已经达成,玉中玉外的两人都做好了准备。</p>

    “开始了!”</p>

    优姬微微颔首,随即杨清身下出现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圆形光圈,白色光圈内形成了一个六角形的图案。</p>

    杨清咬破食指,一滴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六边形之中;相对的,优姬也将自己的碧清色血液滴入身子周围五彩斑斓的虚幻之中。</p>

    顿时,六边形图案金光大盛,双方一同开口</p>

    “以吾之血,易汝之约。</p>

    灵星为证,契约成立!”</p>

    当两者吟诵完毕之时,脚下的金色光圈迅速消失,转化为两道金芒窜入他们的眉心。</p>

    随之,优姬竟然从和田玉中飞了出来!</p>

    杨清朝着她笑道,“封印你,是祖上的意思,我不能违背;但是我也会尽自己所能来补偿你。”</p>

    优姬没有说话,但是此刻,她的美眸中尽显柔情。</p>

    签订了契约之后,在杨清有生之年,优姬都能自由从和田玉中进出,相当于千年的期限减少了数十年。</p>

    而优姬的灵力点由原来的100点提升到了110点,杨清毕竟是凡人,并不会给她带来过多的增幅,但毕竟还是增加了。</p>

    缝隙异象之后,唐朝数百民众下落不明。当时封建迷信盛行,朝廷给出的解释是“由于没有定期奉上贡品,导致天神作怒。”</p>

    而既然天神已经自己取走了几百民众作为补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必将天下太平。</p>

    朝廷还增加了祭天的频率以及贡品的份量,以此作为解决方式。</p>

    从那以后,杨清处理完公务就会用空余时间来陪伴优姬,带她领略了当朝的繁荣景象与大好河山。</p>

    优姬发现,地球很美,与异界是不一样的美。</p>

    光阴似箭,几十年一晃而过。</p>

    杨清已然从当年那个气质儒雅的青年变成了步履蹒跚的老者。</p>

    优姬这几十年来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愉悦,她忘记了妖精与凡人的寿命是不可语同的。</p>

    寿终将寝之时,杨清坐在院落中的摇椅上,头顶飘落的枯叶似乎在暗示着他即将结束的生命,优姬安静地坐在他的肩上。</p>

    “呐……优姬,接下来的时间,就委屈你了。”</p>

    言罢,杨清的手垂下了扶椅。</p>

    优姬默默地点头,而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滚落,浸湿了前者的衣襟。</p>

    当她的灵力点重新退回100的时候,就明白自己要和杨清永远地道别了。</p>

    人,百年一世;而精灵,百年一岁。</p>

    杨清用自己的一生来陪伴优姬,终生未娶。</p>

    优姬就这样注视着杨清许久,直到化作一道流光回到和田玉中。</p>

    她开始沉睡起来,希望和田玉中的那份舒适能稍微抚平自己的悲伤。</p>

    这一觉很漫长,经历了数次时代变迁、王朝更替。</p>

    再醒来时,已是千年之后,也就是预言中所说的浩劫之时。</p>

    当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当见到杨颜枫的那一刻,优姬怔住了。</p>

    纵使时隔千年、纵使容貌不一,但是心中的那一份感觉告诉优姬,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杨清的转世。</p>

    精灵之契,当其中一方殒命,虽然另一方的能力会退回契约之前的水平,但是他们之间的羁绊将一直延续下去。</p>

    换言之,存活的一方能感知到另一方的转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