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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可怜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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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仙尊在忙碌,这边,林野的眼睛也不得空闲,扫了一眼一排大概是五间坐南向北的正屋和右侧的二间侧房。形状成个“厂”字。 </p>

    根据烟囱和传出的咩咩羊儿叫声,那二间侧房是厨房和羊圈。 </p>

    厨房里有女孩子的叽咕声,柴草烧火的哔哵声,房顶也有缥缈的炊烟弥漫,更有一股炊烟一出烟囱便被风吹散,一部分飘飘入了屋后的竹梢林。 </p>

    林野转着头的放眼四望,到处的山坡地里都是绿幽幽的麦苗,这一幅薄雾轻笼的早春农村景象,不看三个小孩的当下处境,会觉得很美好,很安静祥和。 </p>

    潘姓女人和袁老实看着黑牛二口子进了他们那边的院子门,也很快地前后脚穿过坝子进了堂屋,又转过去堂屋右侧的第二个房间。 </p>

    房间里只有从小窗户和屋顶的亮瓦透进来的一丝麻线线的光亮。 </p>

    他们走到一张矮矮的床边,动作不轻也不重的,女人放下了林野在床的左边这头,那二个应该也是被偷来的四五岁的小男孩被袁老实先后放在了床右边的一头。 </p>

    二个小男孩被人如此折腾,却哼都没有哼一声,似乎是还在昏睡中,他们应该是被喂了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可恶的人贩子。 </p>

    潘姓女人和袁老头就着麻线线的光亮,看了看三个娃儿,二口子都大大的松出了一口气,又似乎是很满意。 </p>

    他们各自甩了甩捶了捶胳膊,夫妻又对视了一眼,但互相没有说话。袁老实给二个小男孩盖上被子的时候,好像是检查了一遍他们的情况。手心挨了挨他们的颈侧。 </p>

    林野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希望他们能够说点什么,但是,二口子并没有说话便又前后脚的相继出去了。而且,出去后,他们还又回身关上了这道房间的木门,并在外面上了锁。 </p>

    既然如此,林野便没有再多管出去了的他们,只是有点担心二个小男孩,也不知道他们被喂了多少药,又是什么药,孩子的大脑会不会因此出了什么问题。 </p>

    听他们二口子的脚步声和那边屋子的开门声,他们应该是回去了堂屋左侧的房间。那二个房应该就是他们二口子所使用的房间了,随之,便又听见了叽嘎嘎的关门声。 </p>

    林野听着动静,知道了他们一时半会的不会来察看自己,便挣脱开了裹着自己的那件臭衣服,把它掀到了一边,虎虎地从这一头爬过去了那一头,分别扒拉了二下昏睡着的小男孩,凑近了想仔细地观看他们的脸色,唇色… </p>

    可是,凭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楚,只好又探出神识来观察,小胖男孩的脸色和唇色都正常,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嘴唇有点干… </p>

    瘦巴巴的小男孩的脸色却是蜡黄蜡黄的,唇色很淡,身体似乎是有点毛病。可神识又看不进他的五脏六腑… </p>

    别是有黄胆肝炎吧?更加担心了,怎么办?自己也是没有打乙肝疫苗的。 </p>

    又认真地听了听他的呼吸声,更杂,心跳声,更快,又摸了摸他的体温,这个,又似乎是正常的… </p>

    完了,林野学着车妈妈的样子帮瘦男孩把把脉,可根本把不出什么来…以后,我一定要学会中医。 </p>

    爱怜地多看了几眼一胖一瘦的二个小男孩,骨相都生得挺好。睡着的孩子都是天使,见他们很可爱…林野念头一转,又喂他们一人喝了一管兑了半颗益智丹的温水, </p>

    另外,多喂了瘦小子半管加了点小还丹粉末的温水。希望对他的病有些帮助。 </p>

    见他们咕咚咕咚,三两下地吞咽了下去,一点没有呛着,可见渴狠了。又用自己胸前别着的小帕子抹干净了他们的小嘴,真心希望瘦孩子没有问题,更希望他们不要被人贩子的药影响了智商。 </p>

    林野自己也喝了二管有点点灵气的温水,便又乖乖地爬回到另一头,腿上搭上臭哄哄的被子,坐在床上扫描了一遍整间屋子。 </p>

    农村人建的屋子,虽然是土夯墙,但是还是建得很阔朗。 </p>

    屋子里除了靠墙的床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木柜子,跟高家的柜子款式差不多,不过没有上油漆。 </p>

    此外,就别无其它的家具了。隔壁的那间屋子好像多了一张床,别的也是一样。 </p>

    哦,不,这间的小窗户对下的地方还有个小尿桶,木头的。外面的这间好像是也有一个尿桶。经过时都闻到了尿臊味。这尿桶,应不应该算是家具呢? </p>

    又看这床,是一般的木头做成的实木架子床,摸着,好像是挂了一遍桐油的样子,没有颜色,一米二左右大小。大概是因为睡小孩子的关系,床脚很矮。 </p>

    床架子上搁着二根竹杆,穿挂起原色的但又脏兮兮的麻布蚊帐,没有褥子,垫的是一张尺寸不大合适的灯芯草织就的草席。 </p>

    林野开始一眼就看到了两档头露出来的稻草,那么,草席下面这整张床铺的都是稻草,动一下就悉悉嗦嗦的响。不知道有没有跳蚤。 </p>

    唯一的一床被子也不大,而且是油腻腻,硬帮帮,又冷浸浸,还有一股臭味,麻布做成的芯子,面子,面上已经破了好几个小洞,也没有补,漏出的棉絮是黄颜色的。 </p>

    虽然它又脏又臭又不够暖和,但也是聊胜于无,正盖着那二个小男孩。哎,想来,这间屋子大概一直都是用来暂时关拐卖的孩子的。气味跟别的屋子不大一样。 </p>

    林野回想了一下,堂屋里才有阳光的味道,也有人间的烟火味。或许,只因为那里有一张吃饭的四方桌,一方还是配了一张长板凳。 </p>

    款式和质量什么的,都说不上有款式和质量那么一回事情。反正,怎么看,都比不过高家的那点零头,没有一丝花纹不说,也没有上过油漆。 </p>

    难道,他们拐卖孩子赚的钱真的都医那个小五了? </p>

    又想想堂屋里的那几张散落的高低大小不同的粗糙板凳,竹椅。跟高家的家伙什种类差不多。 </p>

    大概是,农村人家的配置都大同小异。不同的,只不过是制作人的手艺好坏关系,出来的家具的精细程度不同。 </p>

    看来,二伯说他的手艺粗糙是谦虚话,也可能是与大爷爷和那边的三叔所做的对比,若是跟这外面的比,二伯的技术应该是算得上好手艺了。 </p>

    看过了高家的那些都不算得是中档的家具,再看看这家人的,这家的更是不能入档。 </p>

    有对比,才有幸福感,林野越发的喜欢高家和高家人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有点想家,想高妈妈和小姐姐们了。 </p>

    等了一个多小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还没有人给她送早饭进来,好像是他们都忘记了这屋子里还有三个孩子,而他们一大家子在外面的堂屋里已经热闹着吃过了早饭,红苕稀饭的甜香味都飘进了这边的这间屋子… </p>

    林野一直乖乖地等着,没有出声吵闹,也不想多说话,以为他们不可能饿着她,可是,直到他们一家子人吃好了,又吩咐袁二娃收拾好了碗筷去厨房清洗了… </p>

    又听到他们中有二个老的说出工去挖土了,吩咐袁大娃去割牛草交到队上换工分,袁二姓和袁三娃二姐妹去山上割羊草和兔草,袁小四得乖乖地在家看着袁小五…… </p>

    几个人都唏哩哗啦,扛着锄头,翻出背篓镰刀干活去了,一直又到袁老实二口子吩咐完袁小四不要出去乱跑,在家里好好看着家,而且,二口子又应该是进房间去补觉了… </p>

    林野也没有等到自己的那份早饭,更别说还昏睡着的二个小孩子的早饭了。 </p>

    “这是准备饿着我们这三个小不点,还是,这就是给我们的下马威。麻蛋,太过份了。”林野简直是气得七窃生烟,小肚子感觉更加饿了,就更是鬼火冒三丈。 </p>

    本来,林野根据这一路所见所闻,还以为潘姓女人和她的几个女儿都比较可怜,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放她一马,帮帮她们。 </p>

    现在嘛…啍…麻蛋,真是的,原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世人诚不欺我。他们居然敢虐待小孩子。拐了人回来,还又饿着人。 </p>

    还有,那几个女孩子也不提醒提醒她们的父母,这里面还有三个小孩子没有吃早饭。 </p>

    她们难道不知道家里多了三个小孩子吗?显然不是。 </p>

    她们可是在厨房门口睁大眼睛看着父母又背又抱着三个孩子进的屋子。 </p>

    林野忍不住想,说不定啊,她们心里都知道父母干的是什么邪恶的勾当。家里来来去去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是亲戚家的孩子,她们又怎么不可能不知道? </p>

    甚至,她们有可能还帮着父母打掩护,现在,几姐妹又是这样子的装聋作哑,不管不问他们这三个孩子饿不饿,渴不渴。 </p>

    现在,年纪小小的就这么冷漠,以后呢?会不会也是一个个人贩子? </p>

    “主人,别气。进空间来吃二小块灵米饼饼顶着。等一阵子,让仙尊大爷想想办法。”小轮子一边传意念安抚林野,一边摸出来几块小小的灵米饼。 </p>

    林野闻言,只好闪身进了灵宝空间,吃了指头大的三块灵米糕,又喝点温水。感觉到肚子饱了,火气就没有了先前那么大,也没有那么郁闷了。不相关的人,不值得自己为她们费心,生气。 </p>

    她抱着小轮子,玩闹了二分钟,就商量着问:“小轮子,既然你融合了空间之灵,又会了它的技能,应该是会瞬移的吧?” </p>

    “会啊。不过,主人,在这里不能瞬移太远,很耗费能量的…这个世界的能量低,不大能够支持瞬移这个技能。 </p>

    而且,小轮子不想又因过度耗费能量而陷入沉睡。如果我又沉睡了,就没有人可以帮你。那个仙尊大爷,看着不大靠得住。” </p>

    “不用去远,就从这个小窗户飞出去,落到地上就行了,我自己可以跑到隔壁的院子去,咱们去看看仙尊的意识怎么还不回笼,顺便摸点他们的米粉之类的,煮点粥给那二个小男孩吃。 </p>

    他们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吃过东西,醒了,肯定饿!饿了,就会哭闹,一哭闹,他们大概又会给他喂一些乱七八糟的药…” </p>

    “主人,咱们暂时不能够出去。你能听我说,你看看屋子里,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你再看看他们二个小孩的样子,应该很快就要醒了。 </p>

    醒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肯定会害怕。害怕了就会哭闹起来,吵醒了那对去补觉的二口子就不好了。怕他们起来又过来收拾这二个小孩子,到时,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 </p>

    这样子吧,我们先给他们二个一人喂一小块灵米饼,化在温水里喂,这都是很低的低阶灵米,他们可以吃一块。 </p>

    吃一块也就差不多够饱了,可以撑半天。等你安抚好了他们,我们再出去吧。” </p>

    “行。这样也好。”林野想了想,也觉得应该先安抚好二个小男孩,孩子更重要。 </p>

    一主一器灵计议好,就先化好灵米饼做糊糊,还放了一滴稀释的灵蜜,很香甜。 </p>

    林野决定用小勺子先喂瘦巴巴的男孩子,喂之前,她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话,“小哥哥,我们被坏人抓了,你不要吵,不要哭,我先喂你吃点糊糊…” </p>

    小男孩不出声,但是,听他的呼吸已经不同,林野知道他已经醒了的,只不过,他很聪明,醒了也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在注意身边的动静。 </p>

    只不过,林野靠近他的时候,他还是瑟缩了一下身子。但是,当勺子凑近他的唇边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他便睁开眼睛… </p>

    “嘘…别说话!”林野小声嘱咐着,勺子喂过去,他便当真的没有说话,犹豫着,想不吃东西吧,又忍不住,喉咙那里有一个吞咽的动作,几秒钟过后,他还是张开嘴吃了。 </p>

    吃了第一勺,林野就又喂了他一勺,看他吞咽了,又喂他两试管的温水。告诉他,“没了,小碗里还有一点是给小胖子留的。” </p>

    他也觉得饱了。一轱辘便起身坐起来,身边有了伴,小孩子就没有那么害怕,况且,他已经有六岁多了,读了一期的书。只不过生的瘦小,看起来只有五岁的样子。 </p>

    他的大眼睛看着小小的林野不出声,眼睛里都是好奇,心里没有了昨天晚上被捂着嘴,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的恐惧,也没有了那个女人不救他的心酸和委屈。 </p>

    他知道那个他喊妈妈的女人并不是他的亲生妈妈,所以,她就那么看着他被人捂着嘴抱走,不救他,也不向人求救,反而看了几眼就别过了脸去,不再看向他。 </p>

    林野与这个小男孩互相看了一会儿,自我介绍道:“我叫林野,还有一个名字叫高玲,我有二个爸爸妈妈,所以,有二个名字,我是在火车上被一个女人抱到这儿来的。你叫做啥子名字?” </p>

    小男孩看着林野一会儿,想了想,林野,高林,便也跟着自我介绍道,“我,我叫林峰,我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爸爸,二个妈妈,亲妈妈死了。我还是在火车上被一个很臭的男人抱走的。” </p>

    说到这里,林峰有点不好意思,“后头的,我不晓得,我被那个男人臭昏了。他真的好臭。” </p>

    林野点点头,白嫩嫩的小手拍了拍林峰的小肩膀,安慰道:“小哥哥,你不要害怕,我们是家门。一家人。互相帮助。” </p>

    这时,小胖子醒了,刚要哭,等看见了林野和林峰,又闻到了林野手上碗里食物的香味,他虎的一下子就爬起来,可怜兮兮地凑近林野,喊道:“幺妹儿,哥哥饿啊!你的米糊糊,喂我二口。”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