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尽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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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关雨晴站起身来，泪痕仍在腮边，嗫嚅道：“慕容大哥，爷爷不见了，我俩怎么办呢？”说完低头垂泪。</p>
慕容雪目视远方，恻然道：“雨晴姑娘，你和令妹先跟我回家吧，再慢慢想办法。”关雨晴闻听，转悲为喜，含泪道谢，转身扶起如霜。</p>
“这里离我家有三十里路程，我的马儿也不见了，只好委屈你俩步行了。”</p>
关雨晴不安道：“慕容大哥，你救了我俩，现在还要麻烦你，小女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p>
慕容雪挥挥手，哈哈大笑，“姑娘不必顾虑，我家只有我和家母二人，你俩安心住下就是，再慢慢寻找家人。”</p>
关雨晴感激的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p>
三人行走在群山环抱的绿色山谷，慢慢消失在森林的边缘。</p>
卡瓦格博雪山南麓三十里外，大大小小的毡房镶嵌在绿海般的山丘上，白底红盖，像雨后长出的鲜蘑，一条小河绕过山丘向南流淌，放眼望去，美不胜收。</p>
阿碧此刻正躺在一座毡房内，脸色蜡黄，病体沉重。</p>
慕容雪一夜未归，阿碧心慌意乱，一夜未眠，一幕幕往事在眼前萦绕，好像又看见那个被号称南慕容的年轻公子，玉树临风，神采飞扬。</p>
“公子，雪儿已经长大成人，我终于可以安心去找你了。”</p>
“娘！”</p>
一声急切的呼唤打断了阿碧的思绪，慕容雪急匆匆地掀开门帘跑了进来。阿碧连忙挣扎着坐起，“儿子，你去哪儿了？”</p>
慕容雪急忙跑过去，伏在床前，关切的问道：“娘，你吃饭了么？孩儿采药忘了时辰，天黑迷路了。“</p>
阿碧心疼的看着儿子，“儿啊，娘让你受累了。”抬头看见慕容雪身后站着两个陌生的姑娘，一个约莫十七八岁，披着一袭轻纱般的蓝衣，肌肤如雪，一头乌云般秀发，如神女临凡。</p>
另一个一身白衣，约莫十三四岁，圆圆的脸蛋，眉目如画。</p>
阿碧疑道：“儿啊，这两个姑娘是谁家的？”</p>
“娘，这是孩儿在山里的朋友，她们和家人走失了，所以孩儿把她俩带回来了。”阿碧点点头，连忙招呼：“姑娘，快，快坐下。”</p>
关雨晴走近蹲在床前，嫣然一笑，“夫人，慕容大哥说您贵体不适，可好些了么？”阿碧闻听，甚是高兴，“你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懂事？”</p>
关雨晴拉住阿碧的手，“夫人，我叫关雨晴，这是我的表妹何如霜。”阿碧听了愈发高兴，“你们的名字真好听，让我想起美丽的江南。”</p>
关雨晴闻听，笑意盈盈道：“我听爷爷说起过江南，他就是从江南搬到这儿的。”阿碧听了，顿感亲切，拉着关雨晴的手闲聊起来。</p>
慕容雪悄悄走到房外，心里暗自悲伤：“娘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听说古人割肝供母，疗治亲病，我虽然不能割肝，也可效仿古人，娘亲病情或许能好转呢。”</p>
看看天色已晚，又悄悄回到房内，走到娘的身边，“娘，天快黑了，我去准备晚饭。”</p>
关雨晴听了，连忙起身，笑着说道：“慕容大哥，我去帮你吧，你不是说我做菜好吃么？”</p>
慕容雪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你在这儿陪我娘说话吧！”说罢转身离去。</p>
没多久，慕容雪端上一大盘食物，有风干肉，藏族血肠，奶渣包子，羊羔肉，还有一壶青稞酒。</p>
关雨晴大感意外，“慕容大哥，这都是你做的呀，你太厉害了！”</p>
阿碧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叹道：“这些年，都是雪儿照顾我。你俩要是不嫌弃，就多待些日子。我儿稍长一两岁，你们以后可以兄妹相称。”</p>
几人闻听，甚是欢喜。</p>
阿碧叹息一声，潸然说道：“我像你们这般大，正在姑苏燕子坞，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故乡的景色，我再也看不到了。”说罢眼里滚出两行热泪。</p>
慕容雪急忙放下筷子，轻轻扶着阿碧肩头，惊惶说道：“娘，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等你病好了，孩儿就带你回江南。”阿碧顿感欣慰，含泪点点头。</p>
吃过晚饭，慕容雪安顿好关雨晴二人，又伺候娘歇下，看看天色已黑，悄悄拿着药罐子，来到山丘下。</p>
在河边双膝跪倒，解开衣裳，露出左臂，对着天空虔诚的三拜九叩，恭敬说道：“弟子慕容雪，因娘亲病体沉重，别无良策医治，求神明保佑，赐我娘亲痊愈！”说到此处，忍不住落下泪来。</p>
他拿出匕首在胳膊上用力一戳，已有二寸之深，然后将匕首一旋，割下一块肉来，又赶紧把那块肉放进药罐子里，然后用白布把臂膀扎好，又磕了几个头，把脸上的泪痕擦净，这才穿好衣服，端着药罐子回到房外，在那里熬药。</p>
关雨晴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不由泪洒衣衫，伫立良久。</p>
过不多时，慕容雪端着熬好的药送入房内，喊了几声娘，没有回应，走近床前，阿碧脸色苍白，已含笑而逝。</p>
慕容雪大惊失色，呆在那里，肝胆俱裂。许久，喊出一声“娘！”哭着跪倒在地，药罐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p>
关雨晴何如霜听到声响，赶紧跑来，见到慕容雪放声痛哭，知道他娘已亡逝，想想刚才谈笑还在耳边，都忍不住落泪。</p>
慕容雪抹抹眼泪，抬起头，良久凝视着娘亲，泪水又夺眶而出。关雨晴轻轻走到他身后，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p>
“你俩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陪陪我娘。”</p>
慕容雪伏在娘的身旁低泣，直到天明。</p>
次日一早，朔风凛冽，慕容雪背着娘亲遗体走了四五里路，把娘亲和父亲葬在一块，又大哭了一回，悲恸之声，不绝山谷。</p>
回到毡房，慕容雪在娘亲枕下拾到一封信。</p>
上面写着：“吾儿，娘已经时日无多了，虽然你已经长大，娘还是放心不下，娘舍不得你，娘给你带来太多拖累，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娘要你坚强的活下去，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大燕皇族的血液，你爹没完成的事还要靠你来完成，复国，是你的宿命，你不可以忘记。你的姑姑是大理的王妃，她叫王语嫣，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她，带着传国玉玺作为信物。吾儿，善待自己，善待你身边的人。娘亲绝笔！”</p>
慕容雪看完，泪水滚滚而落。</p>
过了半晌，关雨晴站起身来，泪痕仍在腮边，嗫嚅道：“慕容大哥，爷爷不见了，我俩怎么办呢？”说完低头垂泪。</p>
慕容雪目视远方，恻然道：“雨晴姑娘，你和令妹先跟我回家吧，再慢慢想办法。”关雨晴闻听，转悲为喜，含泪道谢，转身扶起如霜。</p>
“这里离我家有三十里路程，我的马儿也不见了，只好委屈你俩步行了。”</p>
关雨晴不安道：“慕容大哥，你救了我俩，现在还要麻烦你，小女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p>
慕容雪挥挥手，哈哈大笑，“姑娘不必顾虑，我家只有我和家母二人，你俩安心住下就是，再慢慢寻找家人。”</p>
关雨晴感激的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p>
三人行走在群山环抱的绿色山谷，慢慢消失在森林的边缘。</p>
卡瓦格博雪山南麓三十里外，大大小小的毡房镶嵌在绿海般的山丘上，白底红盖，像雨后长出的鲜蘑，一条小河绕过山丘向南流淌，放眼望去，美不胜收。</p>
阿碧此刻正躺在一座毡房内，脸色蜡黄，病体沉重。</p>
慕容雪一夜未归，阿碧心慌意乱，一夜未眠，一幕幕往事在眼前萦绕，好像又看见那个被号称南慕容的年轻公子，玉树临风，神采飞扬。</p>
“公子，雪儿已经长大成人，我终于可以安心去找你了。”</p>
“娘！”</p>
一声急切的呼唤打断了阿碧的思绪，慕容雪急匆匆地掀开门帘跑了进来。阿碧连忙挣扎着坐起，“儿子，你去哪儿了？”</p>
慕容雪急忙跑过去，伏在床前，关切的问道：“娘，你吃饭了么？孩儿采药忘了时辰，天黑迷路了。“</p>
阿碧心疼的看着儿子，“儿啊，娘让你受累了。”抬头看见慕容雪身后站着两个陌生的姑娘，一个约莫十七八岁，披着一袭轻纱般的蓝衣，肌肤如雪，一头乌云般秀发，如神女临凡。</p>
另一个一身白衣，约莫十三四岁，圆圆的脸蛋，眉目如画。</p>
阿碧疑道：“儿啊，这两个姑娘是谁家的？”</p>
“娘，这是孩儿在山里的朋友，她们和家人走失了，所以孩儿把她俩带回来了。”阿碧点点头，连忙招呼：“姑娘，快，快坐下。”</p>
关雨晴走近蹲在床前，嫣然一笑，“夫人，慕容大哥说您贵体不适，可好些了么？”阿碧闻听，甚是高兴，“你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懂事？”</p>
关雨晴拉住阿碧的手，“夫人，我叫关雨晴，这是我的表妹何如霜。”阿碧听了愈发高兴，“你们的名字真好听，让我想起美丽的江南。”</p>
关雨晴闻听，笑意盈盈道：“我听爷爷说起过江南，他就是从江南搬到这儿的。”阿碧听了，顿感亲切，拉着关雨晴的手闲聊起来。</p>
慕容雪悄悄走到房外，心里暗自悲伤：“娘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听说古人割肝供母，疗治亲病，我虽然不能割肝，也可效仿古人，娘亲病情或许能好转呢。”</p>
看看天色已晚，又悄悄回到房内，走到娘的身边，“娘，天快黑了，我去准备晚饭。”</p>
关雨晴听了，连忙起身，笑着说道：“慕容大哥，我去帮你吧，你不是说我做菜好吃么？”</p>
慕容雪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你在这儿陪我娘说话吧！”说罢转身离去。</p>
没多久，慕容雪端上一大盘食物，有风干肉，藏族血肠，奶渣包子，羊羔肉，还有一壶青稞酒。</p>
关雨晴大感意外，“慕容大哥，这都是你做的呀，你太厉害了！”</p>
阿碧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叹道：“这些年，都是雪儿照顾我。你俩要是不嫌弃，就多待些日子。我儿稍长一两岁，你们以后可以兄妹相称。”</p>
几人闻听，甚是欢喜。</p>
阿碧叹息一声，潸然说道：“我像你们这般大，正在姑苏燕子坞，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故乡的景色，我再也看不到了。”说罢眼里滚出两行热泪。</p>
慕容雪急忙放下筷子，轻轻扶着阿碧肩头，惊惶说道：“娘，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等你病好了，孩儿就带你回江南。”阿碧顿感欣慰，含泪点点头。</p>
吃过晚饭，慕容雪安顿好关雨晴二人，又伺候娘歇下，看看天色已黑，悄悄拿着药罐子，来到山丘下。</p>
在河边双膝跪倒，解开衣裳，露出左臂，对着天空虔诚的三拜九叩，恭敬说道：“弟子慕容雪，因娘亲病体沉重，别无良策医治，求神明保佑，赐我娘亲痊愈！”说到此处，忍不住落下泪来。</p>
他拿出匕首在胳膊上用力一戳，已有二寸之深，然后将匕首一旋，割下一块肉来，又赶紧把那块肉放进药罐子里，然后用白布把臂膀扎好，又磕了几个头，把脸上的泪痕擦净，这才穿好衣服，端着药罐子回到房外，在那里熬药。</p>
关雨晴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不由泪洒衣衫，伫立良久。</p>
过不多时，慕容雪端着熬好的药送入房内，喊了几声娘，没有回应，走近床前，阿碧脸色苍白，已含笑而逝。</p>
慕容雪大惊失色，呆在那里，肝胆俱裂。许久，喊出一声“娘！”哭着跪倒在地，药罐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p>
关雨晴何如霜听到声响，赶紧跑来，见到慕容雪放声痛哭，知道他娘已亡逝，想想刚才谈笑还在耳边，都忍不住落泪。</p>
慕容雪抹抹眼泪，抬起头，良久凝视着娘亲，泪水又夺眶而出。关雨晴轻轻走到他身后，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p>
“你俩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陪陪我娘。”</p>
慕容雪伏在娘的身旁低泣，直到天明。</p>
次日一早，朔风凛冽，慕容雪背着娘亲遗体走了四五里路，把娘亲和父亲葬在一块，又大哭了一回，悲恸之声，不绝山谷。</p>
回到毡房，慕容雪在娘亲枕下拾到一封信。</p>
上面写着：“吾儿，娘已经时日无多了，虽然你已经长大，娘还是放心不下，娘舍不得你，娘给你带来太多拖累，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娘要你坚强的活下去，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大燕皇族的血液，你爹没完成的事还要靠你来完成，复国，是你的宿命，你不可以忘记。你的姑姑是大理的王妃，她叫王语嫣，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她，带着传国玉玺作为信物。吾儿，善待自己，善待你身边的人。娘亲绝笔！”</p>
慕容雪看完，泪水滚滚而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