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下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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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辞自幼为孤儿，是少宗主一手将她养大，至于身世至今成迷。 </p>
九州的修真门派，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其中四大宗派脱颖而出：中原拜月神殿，南海庄蝶门，东方赤焱天阙，以及北溟宗。她家少宗主便是北溟宗宗主的嫡长子——擎苏。 </p>
十六岁生辰那日，少宗主说她修行已入瓶颈期，需要到凡世历练，听闻嵯岈山一带有邪祟作怪屡伤人命，便命她赶去察看诛邪。 </p>
于是，她只身离开北溟宗。 </p>
第一次离开少宗主单独行动，内心莫名兴奋，也稍感紧张。 </p>
离开北溟时，少宗主叮嘱不可泄露身份，更不可因个人行为使北溟声誉受损，所以她将自己伪装成男子模样。行走江湖，男子身份也多少方便些。 </p>
途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p>
经过四杳山时，未辞发现了一方湖，这方湖掩藏在群山之间，倒映着阳光山色，犹如一面七彩斑斓镜。 </p>
此时正值冬季，山湖周围白雪皑皑，可是湖面上却缭绕着腾腾热气，伸手探一探，水温暖热舒适至极，这竟是一方天然的温泉湖。 </p>
未辞喜上心间。她自幼是在北溟宗长大的，那里是极北之极，长年白雪覆盖，冰川林立，想找个天然温泉泡一泡，简直比登天还难，今天遇到了，哪有失之交臂的道理。 </p>
左右环顾无人，她便一头扎进了湖里，像只乐开了怀的企鹅，一路扎到了水底，还在水底打了个滚儿。 </p>
就在她准备翻第二个滚儿的时候，蓦然发现身下多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那人安安静静地躺在水草间，长发随着晃动的水波纷纷扬扬地绽开，宛如一朵墨莲花。 </p>
未辞划开水纹细细看他，不确定他是死是活，刚要探一探心跳，那人倏地睁开了眼睛，像是古老洪荒里，承万鬼千年呼唤，蓦然醒来的死神。 </p>
未辞全身一凛，反应极快，踢开他便向水上游去。 </p>
此处湖水极深，这人竟能稳稳地躺在水底沉睡，想来不是平凡之物，说不定是什么千年水鬼之类。未辞不敢大意，待浮上水面，大口地喘着气，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p>
银刹自动出鞘发出嗡鸣之音。 </p>
银刹是一把颇有灵性的银色圆月刀，玲珑小巧，刀背处镂空着古老花纹，刀柄端镶一颗黑钻，自未辞幼时它就伴在她的身边。 </p>
不多时，那人也浮出了水面，与未辞预想的不同，这人并没有打架的意思，且与未辞印象中的丑陋水鬼大不同，这是一个灼目至极的男子。 </p>
俊美无俦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眉眼似乎含笑却令人感觉锋芒暗藏，薄唇微微上扬，几分慵懒，几分狷狂邪魅。 </p>
未辞从前觉得，她家少宗主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倘若有男子比她家少宗主更美……不，那样的人不存在。可是眼前这位，真的比她家少宗主还要夺目几分，她不得不承认。 </p>
水波轻轻荡漾，男子的双肩裸在水面之上，一缕湿发贴在颊边，野性不羁。未辞的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想起了他在水底的样子，以及她曾与他切肤之近。 </p>
男子的唇角更加上翘了几分，操着磁性暗哑的嗓音道：“只是在水底睡个觉而已，不曾招谁惹谁，踢我一脚是何意？” </p>
仿佛生生扎进了一根刺，未辞眼睛痛得厉害，尴尬地笑着：“误会，误会！那个……呵呵，兄台身材不错啊。” </p>
男子突然笑出了声音，懒声道：“把我看光光，是不是应该负责？” </p>
未辞讪笑：“同为男子，何必如此计较？” </p>
男子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巧了，我就喜欢男子。” </p>
未辞转身便走。天然的温泉，你泡我泡大家泡，谁要你不穿衣服的？再说了，貌似吃亏的人是她，眼睛里都快要长出沙粒了，简直是噩梦。 </p>
男子倒也没有纠缠，待未辞上岸，他轻笑着喊道：“山水有相逢，日后再见啊。” </p>
未辞头也没回，心想着：“后会无期！” </p>
离开四杳山，未辞也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继续赶路。 </p>
第四日午时，终于来到嵯岈山附近一座小城外，抬眸望向城门上方，端端正正几个大字：云水遥。 </p>
未辞连日赶路一身风尘仆仆，进入城中寻一间小客店歇息。 </p>
城中有山有水，有桥有树，行人络绎，车马慢行，几株红梅盛开在街角。 </p>
店家小二远远便看见一位身姿纤直面容清隽的年轻公子款款走来，他蓝衣若水，墨黑长发只简单地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两根与衣衫同色的细发带长长地垂至腰下。 </p>
一阵冬风吹过，公子的蓝衣与发带轻扬舞动起来，颇有几分乘风欲去之姿。衬着山明水秀，公子美好如玉。 </p>
店家小二看得眼睛发直，待公子走得近了，立刻热情上前笑问：“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 </p>
未辞微微一笑：“打尖儿。” </p>
店家小二忙引未辞向里走：“公子，您请上二楼，二楼风景好。” </p>
未辞选一靠窗位置落座，待店家小二转去后厨，她便悠然看向窗外。亭台楼阁别样好，水声山色两相宜。各诸侯国的边陲小城，大多破败，云水遥是个例外。 </p>
不多时，店家小二送来几样小菜。 </p>
未辞转回头来，却在收回视线的刹那，眼角余光瞥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复又看回去，那东西却转瞬即逝了，幻觉一般。 </p>
未辞凝了凝眉也未甚在意，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在她低头的时候，那东西再次潜入视线里，这一次她未动声色，只是悄悄打量。 </p>
那是一团有生命的物质，很小，也就如她的拇指那般大，白白软软的，躲在窗棂后偷偷地看她，想要靠近却又存几分胆怯。 </p>
待店家小二离开，未辞再次看向那团小东西，依如先前，小东西又缩了回去。因为这小东西对她没有明显的恶意，未辞倒也不急着捉它，只是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p>
听到未辞的声音，那团小东西又怯怯地探出来，眨着眼睛看她。这一次，未辞终于看清了小东西的模样。 </p>
要怎么形容呢？就是一团人形的云。不，换句话说，是一个云化的小姑娘。她动起来的时候，仿佛云朵在流动，颇有雾感。 </p>
未辞自幼为孤儿，是少宗主一手将她养大，至于身世至今成迷。 </p>
九州的修真门派，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其中四大宗派脱颖而出：中原拜月神殿，南海庄蝶门，东方赤焱天阙，以及北溟宗。她家少宗主便是北溟宗宗主的嫡长子——擎苏。 </p>
十六岁生辰那日，少宗主说她修行已入瓶颈期，需要到凡世历练，听闻嵯岈山一带有邪祟作怪屡伤人命，便命她赶去察看诛邪。 </p>
于是，她只身离开北溟宗。 </p>
第一次离开少宗主单独行动，内心莫名兴奋，也稍感紧张。 </p>
离开北溟时，少宗主叮嘱不可泄露身份，更不可因个人行为使北溟声誉受损，所以她将自己伪装成男子模样。行走江湖，男子身份也多少方便些。 </p>
途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p>
经过四杳山时，未辞发现了一方湖，这方湖掩藏在群山之间，倒映着阳光山色，犹如一面七彩斑斓镜。 </p>
此时正值冬季，山湖周围白雪皑皑，可是湖面上却缭绕着腾腾热气，伸手探一探，水温暖热舒适至极，这竟是一方天然的温泉湖。 </p>
未辞喜上心间。她自幼是在北溟宗长大的，那里是极北之极，长年白雪覆盖，冰川林立，想找个天然温泉泡一泡，简直比登天还难，今天遇到了，哪有失之交臂的道理。 </p>
左右环顾无人，她便一头扎进了湖里，像只乐开了怀的企鹅，一路扎到了水底，还在水底打了个滚儿。 </p>
就在她准备翻第二个滚儿的时候，蓦然发现身下多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那人安安静静地躺在水草间，长发随着晃动的水波纷纷扬扬地绽开，宛如一朵墨莲花。 </p>
未辞划开水纹细细看他，不确定他是死是活，刚要探一探心跳，那人倏地睁开了眼睛，像是古老洪荒里，承万鬼千年呼唤，蓦然醒来的死神。 </p>
未辞全身一凛，反应极快，踢开他便向水上游去。 </p>
此处湖水极深，这人竟能稳稳地躺在水底沉睡，想来不是平凡之物，说不定是什么千年水鬼之类。未辞不敢大意，待浮上水面，大口地喘着气，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p>
银刹自动出鞘发出嗡鸣之音。 </p>
银刹是一把颇有灵性的银色圆月刀，玲珑小巧，刀背处镂空着古老花纹，刀柄端镶一颗黑钻，自未辞幼时它就伴在她的身边。 </p>
不多时，那人也浮出了水面，与未辞预想的不同，这人并没有打架的意思，且与未辞印象中的丑陋水鬼大不同，这是一个灼目至极的男子。 </p>
俊美无俦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眉眼似乎含笑却令人感觉锋芒暗藏，薄唇微微上扬，几分慵懒，几分狷狂邪魅。 </p>
未辞从前觉得，她家少宗主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倘若有男子比她家少宗主更美……不，那样的人不存在。可是眼前这位，真的比她家少宗主还要夺目几分，她不得不承认。 </p>
水波轻轻荡漾，男子的双肩裸在水面之上，一缕湿发贴在颊边，野性不羁。未辞的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想起了他在水底的样子，以及她曾与他切肤之近。 </p>
男子的唇角更加上翘了几分，操着磁性暗哑的嗓音道：“只是在水底睡个觉而已，不曾招谁惹谁，踢我一脚是何意？” </p>
仿佛生生扎进了一根刺，未辞眼睛痛得厉害，尴尬地笑着：“误会，误会！那个……呵呵，兄台身材不错啊。” </p>
男子突然笑出了声音，懒声道：“把我看光光，是不是应该负责？” </p>
未辞讪笑：“同为男子，何必如此计较？” </p>
男子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巧了，我就喜欢男子。” </p>
未辞转身便走。天然的温泉，你泡我泡大家泡，谁要你不穿衣服的？再说了，貌似吃亏的人是她，眼睛里都快要长出沙粒了，简直是噩梦。 </p>
男子倒也没有纠缠，待未辞上岸，他轻笑着喊道：“山水有相逢，日后再见啊。” </p>
未辞头也没回，心想着：“后会无期！” </p>
离开四杳山，未辞也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继续赶路。 </p>
第四日午时，终于来到嵯岈山附近一座小城外，抬眸望向城门上方，端端正正几个大字：云水遥。 </p>
未辞连日赶路一身风尘仆仆，进入城中寻一间小客店歇息。 </p>
城中有山有水，有桥有树，行人络绎，车马慢行，几株红梅盛开在街角。 </p>
店家小二远远便看见一位身姿纤直面容清隽的年轻公子款款走来，他蓝衣若水，墨黑长发只简单地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两根与衣衫同色的细发带长长地垂至腰下。 </p>
一阵冬风吹过，公子的蓝衣与发带轻扬舞动起来，颇有几分乘风欲去之姿。衬着山明水秀，公子美好如玉。 </p>
店家小二看得眼睛发直，待公子走得近了，立刻热情上前笑问：“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 </p>
未辞微微一笑：“打尖儿。” </p>
店家小二忙引未辞向里走：“公子，您请上二楼，二楼风景好。” </p>
未辞选一靠窗位置落座，待店家小二转去后厨，她便悠然看向窗外。亭台楼阁别样好，水声山色两相宜。各诸侯国的边陲小城，大多破败，云水遥是个例外。 </p>
不多时，店家小二送来几样小菜。 </p>
未辞转回头来，却在收回视线的刹那，眼角余光瞥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复又看回去，那东西却转瞬即逝了，幻觉一般。 </p>
未辞凝了凝眉也未甚在意，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在她低头的时候，那东西再次潜入视线里，这一次她未动声色，只是悄悄打量。 </p>
那是一团有生命的物质，很小，也就如她的拇指那般大，白白软软的，躲在窗棂后偷偷地看她，想要靠近却又存几分胆怯。 </p>
待店家小二离开，未辞再次看向那团小东西，依如先前，小东西又缩了回去。因为这小东西对她没有明显的恶意，未辞倒也不急着捉它，只是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p>
听到未辞的声音，那团小东西又怯怯地探出来，眨着眼睛看她。这一次，未辞终于看清了小东西的模样。 </p>
要怎么形容呢？就是一团人形的云。不，换句话说，是一个云化的小姑娘。她动起来的时候，仿佛云朵在流动，颇有雾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