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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大义名份的作用

作者:青云在眼前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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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象升道,“既然和侯爷见面,又谈了这么多,我必须将情况汇报给陛下,袁督师的事情……陛下也是受奸人蒙蔽,其实陛下还是仁德的。”

    苏杭摇摇头,不再劝,像卢象升这种人,对朝廷大义、君君臣臣看的极重,是他言语不能动摇的。

    ……

    河南战败的消息传回来,皇帝遭受极为沉重的打击,之后又听闻山西陕西皆落入敌手,他便饮食失常,加上连夜失眠,崇祯的脸颊一天比一天消瘦憔悴,眼窝深陷,双眼周围发暗。

    这天,崇祯批阅奏章时,突然扔下笔,心中说不出的空虚、绝望和愤懑,无处排遣,他又来到奉先殿,拜祭了祖宗后,来到别殿母亲遗像面前,对着母亲遗容,默默流泪。

    其实,他对于母亲是什么样子,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他的母亲姓刘,十五岁被选进宫,做了太子朱常洛的淑女,淑女在太子成群的侍妾中地位很低,在宫中郁郁过了两三年,忽然有一天被太子看上了,叫太监用牙牌把她召到兴龙宫住了一晚,后来生下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崇祯皇帝。

    生下儿子,刘氏的不幸的地位仍然没有多大改变,只在冷宫中长斋念佛,消磨岁月。崇祯五岁时候,不知为何,刘氏惹动太子大怒,命她自尽。

    几年前,崇祯让一位擅长画像的翰林院待诏,每日到他外祖母家去沐手焚香,为他的亡母画像,画像完成后,被皇帝用皇太后的銮驾和仪仗,把黄绫装裱的画像从正阳门送进宫来,请到别殿供奉,自那以后,精神悲观痛苦、而又没法对朝臣们倾吐的心情和一种孤独之感,一齐转化为对母亲的孝思。

    只有在这里,他才卸下刚愎、猜疑、专断的帝王特征,表现出因为锐勇军的不断打击而导致的悲观和软弱。

    “大明是要亡国了吗?朕要成为亡国之君了吗?”崇祯不断问自己,自从输了战争,丢了三省之后,他发现朝臣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对了,可是,他已经毫无办法了。

    走出奉先殿,王承恩递上孙传庭和卢象升请求召对的奏疏,皇帝随即传谕,下午在平台同时召见他们,刚才在奉先偏殿中他显得十分软弱,现在忽然满脸都是杀气。

    孙传庭也是沿途考察了锐勇军占领区的情况,才赶到京师的,正巧与卢象升同时递上了奏疏,下午,二人入宫拜见皇帝,看到的依然是一个十分威严、不可触犯的君主。

    皇帝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而是让二人详细讲述战斗的经过,卢孙二人都是赤诚君子,没有推诿罪责,直言讲述,还都将自己看到的锐勇军占领区的情况讲给了皇帝听。

    二人讲述了两个时辰,皇帝一直耐心地听,冷静的时候他不糊涂,从两人的表情神态和语气中,他能发现这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忠臣了,锐勇军释放后,还能去考察敌人的情况,然后冒着生命的危险回朝来。

    据锦衣卫的报告,洪承畴是被关押的,杨嗣昌,他曾经极为欣赏的臣子,却投降了。他总不能将敌人释放的臣子再杀掉,袁崇焕的事情让他失去了不少人心,皇帝心里很明白。

    “两位卿家,战败非是你们之过,就连苏杭那贼子不是也说嘛,就是他带领官军,也会输的,”崇祯安慰道,然后问,“依两位卿家之见,朝廷之后该如何哪?”

    孙传庭毅然道,“当然是再招兵马,与反贼继续决战!”他是一个极为刚强的人,让孙传庭服输是不可能的。

    “卢卿家哪?”崇祯问。

    如果没有和苏杭两番交谈,卢象升的态度也许和孙传庭一样,他沉吟道,“陛下,臣不同意白谷的意见,依臣之见,不能也不必和锐勇军继续战争了,打仗是他们所长,朝廷之短,但陛下具有天下大义,这才是朝廷最有利的武器。”

    崇祯来了兴致,“卿家详细说说。”

    “陛下,依照锐勇军的做法,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他们天然地就会和各地豪绅地主发生冲突,朝廷只需要在中间扮演一个中立的角色,一个裁决的角色即可,慢慢收拾人心,从而渐渐掌握主动。”

    “可是,如果贼子马上进攻京师怎么办?”孙传庭道。

    “问题就在这里,苏杭明明具有进攻京师的实力,却不进攻京师,为什么哪?回来路上臣反复思考,一是苏杭也不愿意打仗,不愿意百姓和士卒死伤,二是他以什么名义进攻京师哪?皇帝乃圣明之君,他率部过来推翻朝廷?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那样的话,各地会尽起义军反对他的,既然他有顾忌,朝廷就当好好利用这一点。”

    不打仗而能解决问题,崇祯当然乐意,卢象升说的有道理,孙传庭说的简单,再招兵马,钱粮哪?

    没想到苏杭那贼子真的命大,居然未死,大义,大义,皇帝琢磨开了,苏杭谅来都不好意思跟自己朝面吧,贼子还有羞耻之心,那就好办。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堂堂大明朝廷,居然被逼到了这份上。

    崇祯让他们退下,自己陷入了思考,卢象升的话打开了一个思路,他也听到了两个名词,君主立宪制,民主共和制,苏杭造反不是想当皇帝?这倒让人难以捉摸,他不由地想起那次苏杭与自己的对话,难道这贼子真的有天下大同的理想?

    北京城里的灾民和乞丐本来就多,这些日子又涌进来不少,都希望在皇帝脚下讨一口苦饭吃,没处收容,很多人就睡在街两旁的屋檐底下,早晚已经很冷,灾民们挤做一堆,在冷风中颤抖着,**着。

    女人们小声地呼着老天爷,哀哀哭泣,孩子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缩做一团,哭着喊冷叫饿,一声声撕裂着大人的心。但当五城兵马司派出的巡逻兵丁走近时,他们就暂时忍耐着不敢吭声。

    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或梆子,影子出现一下,又向黑暗中消逝,那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或梆子声也在风声里逐渐远去。

    棉花胡同后边是一条又窄又长的巷子,这天后半夜,十几条身影出没其中。

    翌日,皇帝得报,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被刺死于家中,现场留有一面锐勇军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