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日日思君不见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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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国王殿，琼玉殿。
“公主，夜深了，冷风渐起，您衣衫单薄，再添件衣裳吧。”
从突厥随侍雅若而来的侍女，携来一件外衫，欲替她披上。
而正凭栏倚望的雅若似是根本未听见一般，一双愁目对月，眸中含着微光。
青云赶去白叶村已这么久的时日了，怎的还未有消息回传……
阿羽和广陵王难道真已遇害……
那青云他前去所逢的危险定然不会少，这么久没有消息，该不会……
想到此处，雅若心头泛起一阵轻疼。
她自入宫以来便在这深宫院闱之中，虽说名义上身份尊贵，
但实际上除了身边随侍的随从侍女，其他人她一概见不到……
此时她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马不肥此前要这般阻拦自己入宫……
雅若曾经觉得自己能够忍受这份孤独，可如今，
带着对青云等人的关切担忧，她却再也无法心如止水，
她多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分担一点点他的苦楚也好……
只见雅若眼中清泪断续流淌，
思绪翻飞至也许根本不知自己心意的青云身上。
“你怎的哭了？”
“日日思君不见君……”雅若下意识答道。
“哦？”
待再听见一声冷冽的男声入耳后，
雅若整个人才似如梦初醒般恍然回归现实。
待她看清来人衣着打扮之后，忙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
将脸颊上的泪痕胡乱抹掉，而后才连忙请了安。
“臣妾恭迎陛下，臣妾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有失远迎……”
雅若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高子阳不耐烦地用手势打断了。
接着只见高子阳自顾自地走近雅若的寝殿，之后摒退一众侍从，行至桌边坐下。
雅若眼见自己熟悉的人一一退出寝殿，
独留她和这个不久之后将会成为自己夫君，
但此前二人却素未谋面的男人共处一室，
心头忐忑不已，只定定地站在一边。
“行了，你站在一旁作甚？没人教过你我北辰国宫中礼仪吗？
还不过来给朕倒酒！”
高子阳瞥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雅若，心头的不耐更甚。
“是。”
雅若敛起心神，行至桌边为高子阳斟起了酒。
“坐下！”
高子阳见雅若心神不宁的模样，便厉声一句。
“嗯？”雅若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朕叫你坐下，你是堂堂突厥公主，又不是婢女，
即便是给朕倒酒，也用不着那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高子阳依然没好气地开口。
“是。”雅若仍是乖巧地坐在了一旁。
待雅若坐在高子阳身旁，他才开始细细打量起来这从突厥远嫁而来的大公主。
只见她垂散如瀑的青丝，轻披在肩头，
一张标致的鹅蛋脸，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容光似玉，
尤其是那一双美目，此时还带着几点未干的泪痕，最是让人我见犹怜。
“你不像是突厥人。”高子阳酌了一口酒，淡淡开口。
“回陛下，臣妾母亲是汉人，许是更多随了母亲的长相。”
雅若微微抬眸，眼神中仍带着几分怯。
“嗯。你方才说日日思君不见君是何意？”
高子阳再次将如炬的目光打在雅若身上，让她只觉浑身灼灼，极不自在。
“臣妾自打前些时日入宫后，便未见过陛下一面，
这才…这才睹月思人…”雅若柔声启唇。
她知晓此时绝不是露怯和乱说话的时候，
这个北辰国君王的暴虐之名，她是早有耳闻。
“你倒很是会说话，既然想见朕，为何不派人前来？
如若朕今夜不一时兴起前来此处，你也许还要等上不知多久。”
高子阳将语气放得柔和了些。
“臣妾还未同陛下行大婚之礼，自知不可僭越，
再者，臣妾知晓陛下自使团抵达洛城后，
便对广陵王和青羽郡主之事忧心……”
雅若欲语还休，一提到青羽，她双眸中的泪光再次泛起。
高子阳见状，只觉她是许久未见自己，而觉委屈，
便从怀中摸出一条手帕递与她，而后道：
“你倒也很是熨帖，很懂得进退与分寸，朕喜欢你这般聪明的女人。”
雅若迟迟不敢接过手帕，只抬起泛红的泪眼望着高子阳。
高子阳见状，只觉心头微微一动，
随即便鬼使神差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雅若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行了，今夜朕就留宿于此，你服侍朕更衣吧。”
高子阳说罢便站起身。
雅若一听此话，只觉双脚似是被钉住一般，竟移动不了分毫。
“可…可…雅若还未同陛下行大婚之礼，此时便…便这般，
怕是…怕是多有不妥…”
雅若心头狂跳，知晓她不应该拒绝君王的要求，
可她还是将拒绝的话说出了口，即使声音瑟缩，身体发颤，
可她的眼神却未有丝毫的躲闪。
高子阳面色瞬间凝滞，一把捏住雅若的下巴，虚眸而语：
“你一边盼着朕来，一边又这般推诿，莫不是在欲拒还迎？”
雅若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只得忍痛摇了摇头。
“没有？”
高子阳凝睇，目光垂落至雅若单薄的衣衫之上，瞧见了她若隐若现的心衣。
他顿觉心头一热，便将雅若直直地抱起朝床榻走去。
只见他将雅若朝榻上一扔，雅若便应声落在榻上，随即高子阳便倾身而上。
“没有便乖乖服侍朕，在这偌大皇宫里，妥与不妥是朕说了算！”
雅若强压住眼眶中，因恐惧和无助而盈满的热泪，不让它们滑落。
这是早该想到的结局呀……
早在应允和亲之时，半路上爹爹欲将我劫走，我却拒绝之际，
我就知晓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了，我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为何现在还是这般心痛，还是这般难过？
“我不喜欢你在跟我独处之时，还想其他事。”
高子阳眸中寒光似剑。
说罢，高子阳将头离雅若越来越近。
账外烛光摇曳，她才近距离看清了他的眸子，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竟泛着蓝光……
“陛下您的眼睛？”雅若不禁脱口而出。
原本面色平和的高子阳，一听此话，眼神瞬间转为阴戾，
其中似乎还泛起杀戮之色。
“您的眼睛好美，似是蓝宝石，光彩熠熠。”
正当高子阳欲伸手缚住她的脖颈之时，
却听她眸带微光，唇边含笑地说出了那句话。
这下换他呆愣住，定定地望着她。
“你说什么？”高子阳不确信地反问。
“我说您的眸子很特别，很美。”雅若如实道出心中所想。
高子阳更加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他的双眸在正常的光线之下与常人无异，
唯有在近在咫尺的烛光之下才能映出他眸色的幽蓝。
但……他的眸色不同于常人，是他自小到大的一块疮疤。
无人敢揭开，包括，他自己。
所有人对他的异常，不是厌便是嫌，不是畏便是惧。
唯有她，竟觉得那是美？
北辰国王殿，琼玉殿。
“公主，夜深了，冷风渐起，您衣衫单薄，再添件衣裳吧。”
从突厥随侍雅若而来的侍女，携来一件外衫，欲替她披上。
而正凭栏倚望的雅若似是根本未听见一般，一双愁目对月，眸中含着微光。
青云赶去白叶村已这么久的时日了，怎的还未有消息回传……
阿羽和广陵王难道真已遇害……
那青云他前去所逢的危险定然不会少，这么久没有消息，该不会……
想到此处，雅若心头泛起一阵轻疼。
她自入宫以来便在这深宫院闱之中，虽说名义上身份尊贵，
但实际上除了身边随侍的随从侍女，其他人她一概见不到……
此时她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马不肥此前要这般阻拦自己入宫……
雅若曾经觉得自己能够忍受这份孤独，可如今，
带着对青云等人的关切担忧，她却再也无法心如止水，
她多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分担一点点他的苦楚也好……
只见雅若眼中清泪断续流淌，
思绪翻飞至也许根本不知自己心意的青云身上。
“你怎的哭了？”
“日日思君不见君……”雅若下意识答道。
“哦？”
待再听见一声冷冽的男声入耳后，
雅若整个人才似如梦初醒般恍然回归现实。
待她看清来人衣着打扮之后，忙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
将脸颊上的泪痕胡乱抹掉，而后才连忙请了安。
“臣妾恭迎陛下，臣妾不知陛下深夜前来有失远迎……”
雅若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高子阳不耐烦地用手势打断了。
接着只见高子阳自顾自地走近雅若的寝殿，之后摒退一众侍从，行至桌边坐下。
雅若眼见自己熟悉的人一一退出寝殿，
独留她和这个不久之后将会成为自己夫君，
但此前二人却素未谋面的男人共处一室，
心头忐忑不已，只定定地站在一边。
“行了，你站在一旁作甚？没人教过你我北辰国宫中礼仪吗？
还不过来给朕倒酒！”
高子阳瞥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雅若，心头的不耐更甚。
“是。”
雅若敛起心神，行至桌边为高子阳斟起了酒。
“坐下！”
高子阳见雅若心神不宁的模样，便厉声一句。
“嗯？”雅若顿了顿手上的动作。
“朕叫你坐下，你是堂堂突厥公主，又不是婢女，
即便是给朕倒酒，也用不着那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高子阳依然没好气地开口。
“是。”雅若仍是乖巧地坐在了一旁。
待雅若坐在高子阳身旁，他才开始细细打量起来这从突厥远嫁而来的大公主。
只见她垂散如瀑的青丝，轻披在肩头，
一张标致的鹅蛋脸，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容光似玉，
尤其是那一双美目，此时还带着几点未干的泪痕，最是让人我见犹怜。
“你不像是突厥人。”高子阳酌了一口酒，淡淡开口。
“回陛下，臣妾母亲是汉人，许是更多随了母亲的长相。”
雅若微微抬眸，眼神中仍带着几分怯。
“嗯。你方才说日日思君不见君是何意？”
高子阳再次将如炬的目光打在雅若身上，让她只觉浑身灼灼，极不自在。
“臣妾自打前些时日入宫后，便未见过陛下一面，
这才…这才睹月思人…”雅若柔声启唇。
她知晓此时绝不是露怯和乱说话的时候，
这个北辰国君王的暴虐之名，她是早有耳闻。
“你倒很是会说话，既然想见朕，为何不派人前来？
如若朕今夜不一时兴起前来此处，你也许还要等上不知多久。”
高子阳将语气放得柔和了些。
“臣妾还未同陛下行大婚之礼，自知不可僭越，
再者，臣妾知晓陛下自使团抵达洛城后，
便对广陵王和青羽郡主之事忧心……”
雅若欲语还休，一提到青羽，她双眸中的泪光再次泛起。
高子阳见状，只觉她是许久未见自己，而觉委屈，
便从怀中摸出一条手帕递与她，而后道：
“你倒也很是熨帖，很懂得进退与分寸，朕喜欢你这般聪明的女人。”
雅若迟迟不敢接过手帕，只抬起泛红的泪眼望着高子阳。
高子阳见状，只觉心头微微一动，
随即便鬼使神差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雅若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头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行了，今夜朕就留宿于此，你服侍朕更衣吧。”
高子阳说罢便站起身。
雅若一听此话，只觉双脚似是被钉住一般，竟移动不了分毫。
“可…可…雅若还未同陛下行大婚之礼，此时便…便这般，
怕是…怕是多有不妥…”
雅若心头狂跳，知晓她不应该拒绝君王的要求，
可她还是将拒绝的话说出了口，即使声音瑟缩，身体发颤，
可她的眼神却未有丝毫的躲闪。
高子阳面色瞬间凝滞，一把捏住雅若的下巴，虚眸而语：
“你一边盼着朕来，一边又这般推诿，莫不是在欲拒还迎？”
雅若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只得忍痛摇了摇头。
“没有？”
高子阳凝睇，目光垂落至雅若单薄的衣衫之上，瞧见了她若隐若现的心衣。
他顿觉心头一热，便将雅若直直地抱起朝床榻走去。
只见他将雅若朝榻上一扔，雅若便应声落在榻上，随即高子阳便倾身而上。
“没有便乖乖服侍朕，在这偌大皇宫里，妥与不妥是朕说了算！”
雅若强压住眼眶中，因恐惧和无助而盈满的热泪，不让它们滑落。
这是早该想到的结局呀……
早在应允和亲之时，半路上爹爹欲将我劫走，我却拒绝之际，
我就知晓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了，我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为何现在还是这般心痛，还是这般难过？
“我不喜欢你在跟我独处之时，还想其他事。”
高子阳眸中寒光似剑。
说罢，高子阳将头离雅若越来越近。
账外烛光摇曳，她才近距离看清了他的眸子，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竟泛着蓝光……
“陛下您的眼睛？”雅若不禁脱口而出。
原本面色平和的高子阳，一听此话，眼神瞬间转为阴戾，
其中似乎还泛起杀戮之色。
“您的眼睛好美，似是蓝宝石，光彩熠熠。”
正当高子阳欲伸手缚住她的脖颈之时，
却听她眸带微光，唇边含笑地说出了那句话。
这下换他呆愣住，定定地望着她。
“你说什么？”高子阳不确信地反问。
“我说您的眸子很特别，很美。”雅若如实道出心中所想。
高子阳更加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他的双眸在正常的光线之下与常人无异，
唯有在近在咫尺的烛光之下才能映出他眸色的幽蓝。
但……他的眸色不同于常人，是他自小到大的一块疮疤。
无人敢揭开，包括，他自己。
所有人对他的异常，不是厌便是嫌，不是畏便是惧。
唯有她，竟觉得那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