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黑马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心底的爱那么长陌然一顾心已醉养尸为夫爱在长夜无尽时快穿系统:男神,你过来无限之从写轮眼到轮回眼吴限宇宙末世神笔美漫之哥谭黑暗教父

一秒记住【长风文学网 www.cfwx.inf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唐岐,上来”

    苏明画的嗓音气势十足,生怕他听不见,还特意用灵气加持过。这下不仅唐岐听得清楚,整个主峰赛场乃至赛场后排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唐岐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点自己的名字,僵愣在原地没有动。

    擂台赛是要双方自由选择,刚才苏明画先站上的擂台,她不愿和自己打,祝雯月也无法,转头看向唐岐的眼神中,明晃晃写着“这下我也帮不了你”的无奈。

    “我记得上回大比,三师姐不是输给了唐岐吗这次怎么还找唐岐打。”景郁有点不太理解苏明画的做法。

    “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她总得迈过心里那关”方遥望向台上的苏明画缓声说。

    唐岐这边半天没有响应,连宗主席里的袁鹤都看不过去,皱眉道“唐岐,人家点你上台,你为何不应”

    师父都发了话,唐岐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擂台。

    “明画,这擂台赛关乎宗门荣誉,尽管我倾心于你,但绝不可能让你。”唐岐看着面前的少女,为难地低声道。

    苏明画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一愣,又被他后半句话气得要死“谁要你让了在你眼里我一定会输你怎么这么自信”

    “我不是那个意思”

    唐岐感觉自己百口莫辩,他是怕赢了之后,她又像上次那样三年不理他。

    “行了,别多说废话了,开打吧。”

    苏明画单手持剑,严阵以待,唐岐只好摸向腰后长剑,随着长剑抽出,剑刃相击声四起。

    灵霄宗的剑法飘逸灵动,且攻势凌厉,而金阳宗的剑法则偏刚猛,使起剑来大开大合。

    苏明画一袭长发红裙,鸣潮剑舞动间寒芒似水,唐岐身穿明黄道服,束着高马尾,剑眉星眸,手中的长剑悍然出袖,果然如他所说,寸毫不让。

    少年少女在擂台上英姿飒爽,看着就赏心悦目,而且他俩同是两大剑宗的掌门亲传弟子,他俩一上场,这场子才算真正热了起来。

    苏明画虽然偏爱炼丹,但这些年,她的剑法底子一直都在。尤其这两个月来,方遥又没少拉着她对招,一打就是一整天,格外仔细地指点她平日出招时常犯的毛病和弱点。

    刚和苏明画对上没几招,唐岐就感觉出来,她的剑法比先前精进了许多。

    “三师叔,加油啊揍他”

    俩崽崽见打擂台的是苏明画,连核桃也不吃了,高举着小拳头,兴奋地给师叔呐喊助威。

    “”

    眼看阿圆都快爬上了桌案,方遥忙伸手把她拽回来,沉声“坐好。”

    俩崽崽以往只见过苏明画炼丹,还是第一次见她用剑。

    “原来三师叔打架也这么厉害,娘亲,你什么时候上台,我想看你使剑。”阿正很是期待地问方遥。

    “这才刚开始,还没到你娘亲上场的时候”景郁适时解释。

    以往,大

    师姐都是大比快结束的上场,击败场上连胜的擂主,站到最后,现在还早着,她要是现在上场,其他人还打什么总得给其他宗门弟子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擂台上,苏明画和唐岐的相持不下,主位上的各宗宗主也少了许多闲聊,认真看起擂台来,别的不说,剑修和剑修的对招是最有观赏性的。

    看着台上的苏明画,虞望丘心里划过些许欣慰。

    自上届大比,苏明画大败于唐岐后,虞望丘能看出来这徒弟有了心结,每次询问起她的修炼进度,都是变着法地找借口搪塞。

    这次大比,她能站出来主动选唐岐做对手,不管赢与输,至少她迈出了心里那个坎。

    唐岐手中的剑风贴着苏明画的腰际擦过,她下意识地便想后撤躲去,然而此时脑中,倏地想起方遥指点她时说过的话。

    “唐岐在近距离出剑后,通常会反手握剑回扫,这个时候哪怕后撤也一样会被剑气所伤,最好的应对之法是拉近半个身位,改以剑柄击其腹部,便能化解”

    千钧一发之际,苏明画硬是止住了后撤的步伐,欺身上前,剑柄击向他的前腹。

    唐岐吃痛,整个身形因此停滞,鸣潮剑趁机落在了他的颈间。

    “我输了”

    唐岐隐隐吞咽了下什么,嗓音不见落败的失意,反而轻松。

    “啊啊啊三师叔赢啦,三师叔好棒”

    俩崽崽开心坏了,双手鼓掌不停,方遥的眉眼也为之一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三年”

    苏明画将剑收回剑鞘,觑见他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惊讶地睁大眼。

    自己这一下,也没使多少灵气,不至于把他打吐血吧

    她想到什么,眉头蹙起,低声道“你有内伤未愈,为何早不说”

    这倒显得她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上次顺梁除妖,唐岐的丹田被那骇鸟妖所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而苏明画刚才那一下刚好击打在他的旧伤之处。

    “无碍,只是刚好牵动旧伤,”唐岐咽下口中血沫,装作无事自若道,“就算我没有受内伤,你方才那一招,我也是落了下乘”

    苏明画神色难辨,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怕一做出这举动,又要被嘴碎的弟子们说她恋爱脑,怜惜对手。

    可她又真的有些担心唐岐的伤势。

    左右摇摆间,唐岐已然撑着转身下了擂台,回到座位上原地调息,而此时刚才那位赢了辛子柏的万法门弟子已经调息完毕,回到了擂台之上。

    苏明画体内的灵气还有盈余,于是也顾不得唐岐,接着和那位万法门弟子在擂台上鏖战起来。

    虞望丘见苏明画旗开得胜,竟然打赢了唐岐,唇角难免带上了笑意。

    “虞兄,你这三徒弟的剑法,似乎精进许多啊。”有位宗主见状恭维道。

    虞望丘嘴上说“哪里哪里”,心下难掩愉悦,此时有弟子呈上热茶,他向各位宗主介绍道

    “这灵茶籽是我们灵霄宗特产的春魁仙芽,更是我们宗自己种出来的,各位宗主尝尝”

    同时不忘格外问候了袁鹤一句,“袁兄,这灵茶味道如何是不是有点苦”

    袁鹤见唐岐刚上场就输了,心下郁闷,他这徒弟打不过方遥便罢了,怎么连苏明画都打不过了

    他如今虽有和灵霄宗联姻的想法,但这擂台上的事一码归一码,偏偏这虞望丘还要故意点他,袁鹤只好随意抿了一口茶,强装面子道“味道挺好,不苦不苦。”

    桌案上的果盘都是提前备好的,但这茶若提前煮出来,便容易凉掉,所以往往是在擂台开场之后,再奉上灵茶。

    席知南跟着几个送茶的小弟子身后,低头端着茶水,因为紧张手腕有点抖,期间还差点被自己绊了一跤,还好他稳住了平衡,没把茶水撒出来。

    他闷头一路走到俩崽崽和方遥那桌,轻轻把那盏格外加了“料”的茶水,放在阿圆的手边。

    俩崽崽正全神贯注地为台上的苏明画呐喊助威,全然没注意到为他们这桌端茶的小弟子竟是席知南。

    丹霞宗主方才就一直找不见席知南的身影,此时目光在弟子席间随意一扫,看到席知南不好好坐着看擂台,竟然端着托盘,跑去给其他弟子奉茶

    堂堂席家嫡系,竟然抢着去干外门弟子这伺候人的活

    丹霞宗主心下已然不快,但此时擂台还未结束,只好先压下火气。

    席知南送完茶水,便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和表妹席知月坐在一块儿,席知月见他回来,不禁扭头皱眉问他“你干什么去了”

    “人有三急,去方便了。”

    席知南随意扯了个借口,席知月“唔”了一声,又发现他额角带着虚汗,坐姿僵硬,不由地问“怎么感觉你这般紧张”

    席知南没搭理她,视线似乎一直紧盯着某一处。

    席知月顺着望过去,就看到了方遥那桌,以及她身边那俩个高价卖给她蜜蜂葫芦和卷发器的俩崽崽。

    他们竟然是灵霄宗掌门大弟子的孩子席知月若有所思。

    俩崽崽吃了半天的核桃坚果,又给三师叔加油助威了半天,正口干舌燥时,发现手边多了盏热茶。

    阿圆觉得茶叶苦,平时不爱喝茶,不过揭开盏盖,闻到馥郁清幽的茶香,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阿正“哥哥,这灵茶叶是不是我们院子里种出来那一批”

    阿正点头“应该是,看茶叶形状挺像的。”

    既然是她亲手种出来的茶叶,那她可得尝一尝。

    阿圆学着娘亲的样子,吹了吹茶沫,小口慢慢地把那一整盏茶都喝完了。

    不远处的席知南亲眼见着阿圆喝了茶水,方才安了心。

    他把席知月拿给他的丹丸,全都磨碎了掺进了茶水之中,他怕分开放药效不够,所以只放了阿圆那一杯。

    他们俩是双生兄妹,

    只要方圆显出原形来,方正也洗不脱。

    这显形丹是丹霞宗的秘传丹药,药力很强,只是见效慢些,服用之后过一两个时辰才能慢慢起效,不过宗门大比一比就是整日,定能让她在众目睽睽下显出原形,届时就能证明他没有说谎。

    席知南握紧拳头,静待好戏。

    但不知为何,看到阿圆毫无戒备地将那盏茶喝得干干净净,他心里又有点负罪感。

    他摇摇头,将那点莫须有的愧疚感从心底驱赶掉。

    他没有错,妖族混进修士宗门定是别有所图,方遥身为凌霄宗大弟子和这俩半妖崽子的娘亲,不可能不知晓此事,却仍将他们养在宗里,甚至还传授他们人修的剑道和术法。

    他才不是因为和俩崽子有过节,嫉妒他们事事比自己强才这么做的,他是为了宗门的安危着想,他没有错。

    席知南心下如此安慰自己。

    擂台之、上,苏明画的鸣潮剑越用越得心应手,将那万法门弟子打败,又赢下一场。

    此时,一道有些气虚沙哑的男声在擂台下响起。

    “在下散修汤康,已连续击败十人,特来向诸位宗门弟子挑战”

    方才分擂台上的黑袍男修此时正站在主擂台的旁边,袍角都染上了不少鲜血,不卑不亢地对在场众人道。

    方遥心下诧异,就这么一会子功夫,这散修居然已经击败十人了

    连续打了两场擂台的苏明画,灵气已然不多,她看向台下的方遥,后者朝她摇摇头,意思是先别逞强,回来调息补充灵气。

    苏明画便先下了擂台,打坐调息。

    这散修看着瘦削,样貌也不出众,甚至脸色还有点大病初愈的苍白,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或许,是因为和他对打的散修太弱,连赢十场只是运气

    多数弟子并不像方遥这般关注分擂台,不清楚汤康的实力,于是在苏明画打坐的间隙,一个衍月宗的弟子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与汤康对擂。

    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事,那位衍月宗的弟子竟然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未撑过,就被从擂台上打飞下来。

    时间快到连苏明画都还未补充好灵气。

    那个被打下擂台的衍月宗弟子口吐鲜血,想要开口说什么,却伤势过重,半昏迷了过去,立刻被同宗的弟子上前搀扶起来,服下治伤的丹药,带回席间休息。

    衍月宗门下弟子本就稀少,衍月宗主见弟子受伤不轻,心疼不已,当即便站起,对擂台上的汤康道“擂台切磋,点到为止,你这修士下手未免过重了些”

    “擂台之上,刀剑无眼,受伤更是寻常之事,若是输不起,便不要上台,”那叫汤康的修士负着手,语气带着淡淡的讥讽,“衍月宗主,你该不会因为此事,便要开罪我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吧”

    衍月宗被这人怼得面色难看“你”

    他这般口出狂言,引得宗门弟子们纷纷皱眉。

    “这个散修有些实力,但过于猖狂了些。”连一向自负的金阳宗主袁鹤都这般点评道。

    苏明画那边还没有调息好,景郁偏头看着方遥,唤了一声“师姐”

    不用多说,方遥便知他是想上台。

    “此人的招式很怪,下手狠辣,你小心些,宁可输掉擂台,也不要受伤。”她格外对景郁叮嘱道。

    景郁点头应声,随后纵身上了擂台。

    汤康刚打完一场,景郁在动手前,还多问了他一句“你不用打坐调息”

    汤康看了他一眼,沙哑的嗓音略带讥讽道“打你,不用。”

    景郁眉毛一抽,他本就少年心性,火气顿时被他挑起,手持双剑,即刻便朝他攻了过来。

    汤康似乎并无专修的武器,只用掌法,且身姿灵敏,景郁的每一次攻击,都能被他以怪异的步法躲过。

    方遥觉得奇怪,拳法和掌法这类功法,基本都是体修在用,这人身形羸弱瘦削,怎么看也不像体修。

    “这人好厉害呀。”

    阿圆看着台上小师叔双剑凌厉的攻势,都被这个人片叶不沾身地躲过,不禁发出感叹。

    而且这个叔叔脸色苍白,眼神乌沉阴鸷,看着就让莫名她心里有点发毛。

    “感觉小师叔快要输了。”阿正也有点担心地说。

    阿正一语成谶,在景郁一招落空后,被汤康抓到差池空隙,一掌击中了他肩头,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却直接打得景郁身形一歪,右手的焚月剑直接脱手。

    汤康见他掉剑,趁势追击,紧接着手不留情地又落下一掌,裹挟杀意的掌风袭来,景郁后背发凉,及时就地翻滚,堪堪躲开了他的第二掌,但也因此从擂台上掉落下来。

    分落两处的双剑,飞回景郁腰后的剑鞘,他捂着剧痛的肩膀,眼中震惊骇然。

    这人的招式掌法从未见过,当真诡谲怪异。

    苏明画见他肩膀的弧度不对,上前查看一番后,旋即带他下来疗伤。

    “呜呜呜,小师叔你没事吧”

    阿圆和阿正立刻围过去,两双圆润的乌瞳里含着担忧的泪光。

    景郁为了不让俩崽崽担心,强露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就是骨折了而已。”

    方遥眉头深皱,此人不是体修,却用体修用的掌法,而且内功深厚,一掌就把景郁打得肩骨碎裂,着实反常。

    “明画,你等下不要上场了。”方遥说。

    “嗯。”

    苏明画点头,她自知剑法不如小师弟厉害,连小师弟都不敌那人,受了这般严重的伤,她上去也是送人头,搞不好还要受伤。

    随后,祝雯月、袁成秀以及丹霞宗和藏机阁的两位弟子接二连三地上台打擂,皆是败下阵来。

    汤康连战数人,完全不见疲累之色,反而越战越勇。

    半个时辰后,在场与他同境界的各宗亲传弟子,竟全都败于这汤康之手。

    此时此刻,赛场的看台上已经快

    炸了。

    “这个散修是哪里冒出来的,竟强悍如斯”

    “以一己之力挑翻了数位掌门亲传,金阳宗大弟子袁成秀在他手里都没撑过一炷香,当真可怕,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各大宗门还有人吗”

    “还有方遥没上。”

    “历届宗门大比的魁首都是宗门弟子,今年总算杀出来一条黑马,给我们散修争光了”

    在场的宗门弟子对汤康言语质疑,而散修们却兴奋激动起来,快要把汤康推崇成神。

    而主位上的各位宗主见自家弟子皆败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之手,面对这一变故,都有些齐刷刷地黑脸。

    虞望丘的神色有些凝重。

    宗门大比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四境擂台,但因为各宗元婴境的弟子数量相对稀少,并不单独成擂台,会和金丹境擂台混打,参比时将修为压制到金丹期比试。

    突破到元婴后期的弟子们便不再有资格参加大比,毕竟元婴后期的境界放在其他小宗门中,都是能当长老的程度。

    若景郁、苏明画他们输了也罢了,他们都是金丹期修为,此人是元婴初期,虽然在压着修为打,但多少会占些便宜。

    但袁成秀和另外一位丹霞宗弟子,可同是元婴期,在此人面前竟也未撑过一炷香的时间。

    如今,最后的希望就只剩下方遥了。

    “这散修究竟是什么来历”丹霞宗不禁皱眉问。

    这百宗大比年年来,都是百花齐放,以切磋交流为目的。

    结果今年却莫名其妙杀出一个散修,让金丹和元婴期弟子们全军覆没,全看他一人出风头了。

    “此人我见过,”藏机阁的宗主有些忿忿地插话道,“他在数月前曾来过我宗踢馆,打伤我数位弟子,后来没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又在宗门大比上出现。”

    “怎么未曾听过此事”袁鹤问。

    “”藏机阁宗主一噎,谁会把宗门被踢馆的事情到处宣扬啊。

    “虞宗主,似乎就只剩下你家大弟子还未上场了吧”

    随着衍月宗主发问,其他宗主们的眼神同时都齐齐地落在方遥的身上。

    “但愿,她能顶住”衍月宗主喃喃道。

    一个散修打翻了所有宗门大弟子,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若真让他夺得魁首,汤康这个名字不出明日,就能传遍整个修仙界,同时各大宗门的面子里子也会一并全部丢光。

    哪怕是平日与灵霄宗不太对付的宗主们,此时都无比希望方遥能赢。

    方遥在袁成秀败下擂台时,便已从座位上起身。

    她原本还想着,在擂台上亲手教训袁成秀一顿,却没想到意外杀出个散修来,直接霸场。

    这发展真是让她意料不到。

    袁成秀此时的后背也挨了那汤康一掌,正在打坐调息。

    对上方遥微凉的视线,他呼吸微滞,自觉有些丢人地瞥开了眼。

    方遥一步步走上擂台,手指刚碰到腰间的雪寂,就见一向狂妄的汤康神色慎重起来,忽然举手示意“等等,我要调息。”

    他连战数人,调息补灵气也是合理的要求。

    方遥颔首点头,汤康席地坐下来,磕了几粒补气丹后,原地打坐。

    方遥站在台上,静静地等他打坐调息。

    一柱香后,汤康起身,拂拂衣袖道“好了。”

    方遥没有多言,连开打前的礼节也省了,这人把众弟子和景郁打成那样,她也懒得与他做虚礼。

    对于剑修来说,剑刃脱鞘便是开打的信号。

    亮银色的剑刃在雪色的衣袖间翻飞,化作一道出袖的银蛇,直逼他而来。汤康很聪明,知道中距离的对战对他不利,并不和方遥正面对上,诡异的步伐游走闪躲,拉近到她的一丈之内。

    方遥反手刺出的一剑,被他用掌心拍开剑身,他不甘示弱地翻身打出一掌,亦被她后仰躲过。

    呼啸而过的掌风擦到她发间别着的簪子,木簪滑落在地,从擂台上弹飞下去,及腰的墨发没有了固定,顿时如瀑布般散落下来。

    “娘亲”

    台下的俩崽崽见方遥差点被那掌风所伤,顿时屏住呼吸,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方遥后撤几步,退到擂台边缘,与汤康拉开距离,她身后长发被微风带起,擦着脸颊,打起架来颇挡视线。

    她低头看了眼储物袋,还好里面还有一支谢听送她的白玉簪子。她拿出玉簪,用嘴咬住剑柄,三两下把发丝卷起,将玉簪穿过,尽数把长发盘起。

    再抬眸时,眼尾微眯起,浅棕色的瞳仁如同凝霜覆雪,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