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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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说完那句话以后就被时烨抱出了房间。</p>
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在盛夏的记忆里是散乱的，因为太痛了。但痛的同时他又很开心时烨还愿意碰自己，所以盛夏一直试着去关注别的事情，来让注意力不那么集中在不舒服的下/身。</p>
他不记得那天他们做了几次。</p>
一开始时烨抱着他走出卧室，路过橱柜的时候顺手拿了瓶还剩一半的洋酒。盛夏注意到柜子头上有一个停掉的老式钟表，是那种会有小鸟跳出来报时的旧款式，但时间已经停了，停在下午五点二十九分。</p>
很奇怪，他居然会记得那种小事。</p>
盛夏努力眯着眼睛去看，试着记住能看清的所有东西，时烨的家，时烨的一切。</p>
沙发脚有几双高帮马丁靴，时烨平时或许会在那里换鞋。沙发前那个木质的桌子上有个果盘，里面有几个已经变皱的苹果。他被丢到沙发上的时候就盯着那几个腐烂的苹果看，但只看了几眼时烨就压了上来，把他的视线完全地遮住。</p>
时烨跪在他分开的腿间，用嘴咬开那瓶酒的盖子，另一只手就插在盛夏的发间，向后揉，很慢地抚摸他的后颈，像在安抚小动物一样很慢地揉……明明不是很暧昧的部位，但盛夏无端觉得那个地方非常痒，揉一下他腰就软一下。</p>
时烨用嘴咬开酒瓶的时候微微侧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p>
盛夏就盯着时烨腹肌上那层薄薄的汗水看，正被那个咬酒瓶的动作撩得有些目眩神离，他身上的英俊男人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卡住了自己的下巴，开始强硬地给他灌酒。</p>
被迫仰头喝下那些冰凉而苦涩的液体时，盛夏似乎看到时烨的眼睛里溢满了很多东西……</p>
那目光像是在告诉他：我也不想对你这样，我也很受不了我自己，但是我没办法。不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p>
酒又烈又苦又呛人。喂进去的过程不顺利，盛夏循着本能一直在挣扎，但时烨死死捏着他的下巴，他无论如何都挣不开那只手，只能一边咳嗽一边咽下那些灼烧喉咙的液体。</p>
等被灌了大半时烨才收了手，接着又把瓶口放到自己嘴边，像是准备把剩下的喝完。也难为盛夏这种情况下还能记着时烨胃不好嗓子也不好，几乎是瞬间就把时烨手里的酒夺了过来，皱着眉几大口抢着喝了个干净。</p>
其实盛夏酒量不算好，一下子喝大半瓶洋酒不可能不醉，奇怪的是喝完以后盛夏居然感觉不到醉意。</p>
大概是因为他早就醉了？似乎从时烨吻他的那瞬间开始他就没清醒过。盛夏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里……他的思维和意识正在脑子里跳舞，在飞，飞得很快，一下子在天上，一下子在海里，一下子又在地上滚。</p>
但盛夏没有力气把脑子里面那堆乱糟糟的东西和图案表达出来，更何况他一向不怎么会表达自己，什么时候都一样。</p>
他只觉得眼睛发酸，想拥抱时烨，让时烨也拥抱他，想有一种……自己在被珍惜的错觉。</p>
至少现在，就这一刻。</p>
头晕的时候他似乎哼了几句约翰列侬的《OhLove》。可能唱出声来了，也可能没有，只不过那几句歌词一直在脑子里面转就是了。</p>
Ohlover for the first timemy life，</p>
My eyes are wide and open，</p>
My mind can feel……</p>
歌和埋在他身体里的时烨都是温柔的暖橙色。</p>
盛夏听着脑袋里自动播放的BGM，在酒精上头之前，抓着时烨的肩低声问了一句：“哥，这些年你有过别人吗？”</p>
其实他想问的是时烨有没有跟别人做过，只是问出口就变成了有没有过别人。神奇的是时烨似乎听懂了他要问什么，慢悠悠地答：“没有吧。所以今天我大概会发疯，你会很辛苦。”</p>
盛夏想了下，又问：“那你有喜欢别人吗？”</p>
时烨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p>
后来盛夏的记忆就很模糊了。只记得他们似乎在沙发做了很久，后来又去了浴室做。浴室很小，但居然有一个浴缸。浴缸也很小，颜色黄黄旧旧的，边缘还掉了几块漆。时烨一开始就坐在浴缸边上，他跪在地上帮—删—</p>
他们在花洒下做，浴缸里也做了一次。</p>
那个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旧房子被他们弄得更加杂乱。</p>
——删——</p>
那是天色慢慢变暗的时分。灯其实就在手边，但他们都没有去按下那个让世界明亮的开关。喝过酒后盛夏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些力气，他被什么驱使着去坐到时烨身上，在黄昏暗色的光影里去吻时烨模糊的眉眼，在痛和舒服的平衡点里去努力看清时烨在视线中摇摇晃晃的脸，一边哭一边喊他：“哥……”</p>
时烨没有给过他回应，一声都没有。</p>
整个过程大概不能被定位成性/爱，而是两个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和表达情绪……只不过一个在试着毁灭，而另一个在着急奉献。</p>
盛夏醉得意识模糊的时候似乎听到时烨说：“做完你就滚，好吗？”</p>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像只是看着时烨的眼睛，固执地喊他：“哥——”</p>
想说的后半句是：你别不要我。</p>
后来天和意识都黑了。</p>
盛夏忘记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也什么都看不清了。</p>
但一直很热，身体似乎被架在火炉上烤一样，浑身难受。</p>
在那团黑乎乎的意识里盛夏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本周围是寂静无声的，后来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几声叮叮咚咚的钢琴声……盛夏分辨了一下前奏，听出来这首歌是《宇宙》，时烨的成名曲。时烨写那首歌的时候，只有19岁。</p>
盛夏跟着声音恍恍惚惚地走，耳边不断地跳出时烨的声音，跳出那几句他听得会背的歌词——</p>
“是谁划破天空</p>
将星星挥落</p>
银河漂流航行</p>
闭眼摸彩虹 低头云沉默</p>
那些死去的风</p>
高悬在夜空 伴沉没</p>
浩瀚无尽的你 一无所有的我</p>
眼前世界焚毁</p>
宇宙触发大火</p>
吞噬你 也淹没我。”</p>
……</p>
“——喂，盛夏。”</p>
好像有人叫他。</p>
“——盛夏，盛夏！”</p>
耳熟，但想不起是谁。</p>
“——盛夏……”</p>
……妈妈？</p>
“——盛夏……”</p>
想不起来。</p>
“你叫盛夏？可你长得好冬天。”</p>
这是……时烨。</p>
“嗯，对啊，我只是路过而已。”</p>
还是时烨。</p>
“你喜欢我很多年？”</p>
还是时烨。</p>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但我……”</p>
时烨。</p>
“我要走了。”</p>
时烨。</p>
“就当什么都没有过。”</p>
时烨。</p>
时烨。</p>
全是时烨。</p>
意识狠狠地拽着茫然无措的盛夏，把他从那场宇宙的火和时烨的声音中，一下子狠狠地拽回了……</p>
四年前。</p>
盛夏说完那句话以后就被时烨抱出了房间。</p>
后来发生的事情其实在盛夏的记忆里是散乱的，因为太痛了。但痛的同时他又很开心时烨还愿意碰自己，所以盛夏一直试着去关注别的事情，来让注意力不那么集中在不舒服的下/身。</p>
他不记得那天他们做了几次。</p>
一开始时烨抱着他走出卧室，路过橱柜的时候顺手拿了瓶还剩一半的洋酒。盛夏注意到柜子头上有一个停掉的老式钟表，是那种会有小鸟跳出来报时的旧款式，但时间已经停了，停在下午五点二十九分。</p>
很奇怪，他居然会记得那种小事。</p>
盛夏努力眯着眼睛去看，试着记住能看清的所有东西，时烨的家，时烨的一切。</p>
沙发脚有几双高帮马丁靴，时烨平时或许会在那里换鞋。沙发前那个木质的桌子上有个果盘，里面有几个已经变皱的苹果。他被丢到沙发上的时候就盯着那几个腐烂的苹果看，但只看了几眼时烨就压了上来，把他的视线完全地遮住。</p>
时烨跪在他分开的腿间，用嘴咬开那瓶酒的盖子，另一只手就插在盛夏的发间，向后揉，很慢地抚摸他的后颈，像在安抚小动物一样很慢地揉……明明不是很暧昧的部位，但盛夏无端觉得那个地方非常痒，揉一下他腰就软一下。</p>
时烨用嘴咬开酒瓶的时候微微侧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人。</p>
盛夏就盯着时烨腹肌上那层薄薄的汗水看，正被那个咬酒瓶的动作撩得有些目眩神离，他身上的英俊男人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卡住了自己的下巴，开始强硬地给他灌酒。</p>
被迫仰头喝下那些冰凉而苦涩的液体时，盛夏似乎看到时烨的眼睛里溢满了很多东西……</p>
那目光像是在告诉他：我也不想对你这样，我也很受不了我自己，但是我没办法。不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p>
酒又烈又苦又呛人。喂进去的过程不顺利，盛夏循着本能一直在挣扎，但时烨死死捏着他的下巴，他无论如何都挣不开那只手，只能一边咳嗽一边咽下那些灼烧喉咙的液体。</p>
等被灌了大半时烨才收了手，接着又把瓶口放到自己嘴边，像是准备把剩下的喝完。也难为盛夏这种情况下还能记着时烨胃不好嗓子也不好，几乎是瞬间就把时烨手里的酒夺了过来，皱着眉几大口抢着喝了个干净。</p>
其实盛夏酒量不算好，一下子喝大半瓶洋酒不可能不醉，奇怪的是喝完以后盛夏居然感觉不到醉意。</p>
大概是因为他早就醉了？似乎从时烨吻他的那瞬间开始他就没清醒过。盛夏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里……他的思维和意识正在脑子里跳舞，在飞，飞得很快，一下子在天上，一下子在海里，一下子又在地上滚。</p>
但盛夏没有力气把脑子里面那堆乱糟糟的东西和图案表达出来，更何况他一向不怎么会表达自己，什么时候都一样。</p>
他只觉得眼睛发酸，想拥抱时烨，让时烨也拥抱他，想有一种……自己在被珍惜的错觉。</p>
至少现在，就这一刻。</p>
头晕的时候他似乎哼了几句约翰列侬的《OhLove》。可能唱出声来了，也可能没有，只不过那几句歌词一直在脑子里面转就是了。</p>
Ohlover for the first timemy life，</p>
My eyes are wide and open，</p>
My mind can feel……</p>
歌和埋在他身体里的时烨都是温柔的暖橙色。</p>
盛夏听着脑袋里自动播放的BGM，在酒精上头之前，抓着时烨的肩低声问了一句：“哥，这些年你有过别人吗？”</p>
其实他想问的是时烨有没有跟别人做过，只是问出口就变成了有没有过别人。神奇的是时烨似乎听懂了他要问什么，慢悠悠地答：“没有吧。所以今天我大概会发疯，你会很辛苦。”</p>
盛夏想了下，又问：“那你有喜欢别人吗？”</p>
时烨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p>
后来盛夏的记忆就很模糊了。只记得他们似乎在沙发做了很久，后来又去了浴室做。浴室很小，但居然有一个浴缸。浴缸也很小，颜色黄黄旧旧的，边缘还掉了几块漆。时烨一开始就坐在浴缸边上，他跪在地上帮—删—</p>
他们在花洒下做，浴缸里也做了一次。</p>
那个看上去岌岌可危的旧房子被他们弄得更加杂乱。</p>
——删——</p>
那是天色慢慢变暗的时分。灯其实就在手边，但他们都没有去按下那个让世界明亮的开关。喝过酒后盛夏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一些力气，他被什么驱使着去坐到时烨身上，在黄昏暗色的光影里去吻时烨模糊的眉眼，在痛和舒服的平衡点里去努力看清时烨在视线中摇摇晃晃的脸，一边哭一边喊他：“哥……”</p>
时烨没有给过他回应，一声都没有。</p>
整个过程大概不能被定位成性/爱，而是两个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和表达情绪……只不过一个在试着毁灭，而另一个在着急奉献。</p>
盛夏醉得意识模糊的时候似乎听到时烨说：“做完你就滚，好吗？”</p>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好像只是看着时烨的眼睛，固执地喊他：“哥——”</p>
想说的后半句是：你别不要我。</p>
后来天和意识都黑了。</p>
盛夏忘记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也什么都看不清了。</p>
但一直很热，身体似乎被架在火炉上烤一样，浑身难受。</p>
在那团黑乎乎的意识里盛夏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原本周围是寂静无声的，后来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几声叮叮咚咚的钢琴声……盛夏分辨了一下前奏，听出来这首歌是《宇宙》，时烨的成名曲。时烨写那首歌的时候，只有19岁。</p>
盛夏跟着声音恍恍惚惚地走，耳边不断地跳出时烨的声音，跳出那几句他听得会背的歌词——</p>
“是谁划破天空</p>
将星星挥落</p>
银河漂流航行</p>
闭眼摸彩虹 低头云沉默</p>
那些死去的风</p>
高悬在夜空 伴沉没</p>
浩瀚无尽的你 一无所有的我</p>
眼前世界焚毁</p>
宇宙触发大火</p>
吞噬你 也淹没我。”</p>
……</p>
“——喂，盛夏。”</p>
好像有人叫他。</p>
“——盛夏，盛夏！”</p>
耳熟，但想不起是谁。</p>
“——盛夏……”</p>
……妈妈？</p>
“——盛夏……”</p>
想不起来。</p>
“你叫盛夏？可你长得好冬天。”</p>
这是……时烨。</p>
“嗯，对啊，我只是路过而已。”</p>
还是时烨。</p>
“你喜欢我很多年？”</p>
还是时烨。</p>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但我……”</p>
时烨。</p>
“我要走了。”</p>
时烨。</p>
“就当什么都没有过。”</p>
时烨。</p>
时烨。</p>
全是时烨。</p>
意识狠狠地拽着茫然无措的盛夏，把他从那场宇宙的火和时烨的声音中，一下子狠狠地拽回了……</p>
四年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