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怜奶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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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走百病，消百病。这天，吃过早饭，大人小孩，前前后后都上街去走走。不愿意上街的，就在村子里，田野山林之间走走。</p>
高长文和大儿子高志勇，大侄女高杨带着穿得干净整齐，或身上，或脚上，或头上有点点新意的小娃儿们上街，走一走，看一看，散一散。</p>
高志勇花钱给妹妹堂妹妹们在逛供销社的时候，称了半斤瓜子，又买了些不要票的铅笔，本子，橡皮筋。橡皮筋一分钱三根，保证了一个女娃儿有一条带颜色的。</p>
带着看了人来人往，又去车站看了汽车，既满足了小娃儿看新奇的心理，又应了走百病散百病的谚语，更愉快了大家的心情。</p>
年初二，是媳妇子们可以开始回娘家的日子。高玲的二娘梁淑华没有娘家，无从回起。</p>
只会在她的三姨家行拜年酒的那一天(初四)，带着礼物，丈夫和儿女们过去拜年，吃顿饭。</p>
杨冬青说今年小二小三两个女儿没有回来，她想回娘家去看看。</p>
当然，两个女儿回来了，她又会待着过几天，以送两个女儿回外婆家而借口回一趟娘家。反正，一年也就回一回。</p>
往年，高家老太太都不大愿意，让小儿媳妇回娘家，坐车又转车的，又麻烦又费钱。今年，她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大概是因为冬月里那只大耗子的贡献。</p>
冬月初八的那天，小轮子扮了一回耗子送财，其实，应该扮送财猫的。只是，高家没有猫，也不可能混进去猫。</p>
结果，它扮一回耗子，就引诱了二只大耗子进入高长文他们的视线和攻击范围，让他们居然以为自己误打误撞的，既找到了先父藏的东西，又在里间收拾了二只有点晕乎乎的大耗子。</p>
两只大耗子被二伯和大哥敲死了扒皮，肉，放点酸菜辣椒，还炒了一大碗。辣乎乎的耗子肉很下饭，小六娃儿嘘嘘着，嘴巴辣的红红的也坚持要吃下去。</p>
吃完了以后，还喜得小姐姐们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巴不得屋子里天天有大耗子。小六娃儿进里间最爱干的事情不是看幺妹了，而是俯身观察床底下，衣柜，柜子底。</p>
而依老太太的说法，从耗子嘴下抢回的那点财物，可以让家里(的经济)松动一些。高老太太也只是给了一个金戒指让大孙子换粮食，说随便啥子粮，只要能进口就行。其余的，又收起来，说建房子用。</p>
有了那点东西，好好歹歹，高长文和高志勇父子俩的神经都放松了些。没有再一副心思都钻进了钱眼里的样子。高长文还写信告诉了高长明，让他别那么省了，家里会想办法，让他自己吃饱点。</p>
高长文大概估算了一下，知道将所有的钱凑在一起，差不多够建几间土坯房了。不用背债，人的心里压力就不大。这让高玲也放松了些，不再那么为大哥担着心。开车，运货，也是非常危险的工作，一点不能急功近利。</p>
话说回来，尽管高老太太答应了杨冬青这个小儿媳妇回娘家，却不允许她这次带着小玲儿这个奶娃娃回娘家。</p>
天气还冷着，小玲儿又还小，三个多月的娃儿，吹不得，冷不得，回去又会见到许多生人。小儿媳妇的娘家又在翠屏山下，还会听到火车呜啦啦的叫声。</p>
那叫声大人们突然听到都会受惊吓，别说小奶娃儿了。受了惊吓的小奶娃儿，又会发烧生病。小奶娃儿一旦发烧，生病，可不是说笑的。高老太太觉得小七娃儿上次发了一回烧，都不如从前精灵，又开始多了瞌睡。</p>
因此，她劝说小儿媳妇杨冬青，你嫂子奶着小小七，不会饿着小玲儿，你放心。回去看看你爹娘，兄弟，看看敏娃(小二)清娃(小三)，呆一天二天就赶紧回来。</p>
杨冬青经过思考，也觉得带着奶娃儿出门不方便，就放弃了带小女儿回娘家的想法，只是又决定带着小六娃儿回去。</p>
现在，小六娃儿还小，上车不用买票，又已经有五岁，不咋个淘神费力，可以带着多走走。而且，奶水若实在是涨了，可以让小六娃吃了，不浪费，又不会涨出毛病，涨回了。小七娃儿还小，不到隔(断)奶的时候。</p>
高老太太也觉得，一个娃儿不带也不好，带一个那就不如带二个，二个大点子的，也都懂事了一些。回去，新年里，娃儿们得点压岁钱，她们自己高兴着买点小东小西的也好。</p>
于是，干脆让小儿媳妇带上小五小六，小小五个子不高，应该也不用买车票。过二年，就不一定。</p>
初二这天一早，杨冬青快手快脚地起床收拾好包袱行李，为两个女儿各多带了一件罩衣，又带上了一只腌好燻好准备新年里待客的兔子，篓子装着，一斤左右山上的野茶作为回娘家的礼物。</p>
然后，她又重新喂饱了还蒙着的小女儿，才带上小五小六，赶着出门，希望坐到早班车。小五小六对于回外婆家，倒是很高兴。</p>
高玲就是傻着的，看着妈妈背着密背篓，又提一只腊好的兔子出门，她还没有想明白，妈妈为什么丢下她这个吃奶的奶娃儿，带着五岁和七岁的两个小姐姐回娘家。这不科学吧，到底谁在吃奶啊！</p>
高志勇作为大侄子，送杨冬青这个婶娘和两个堂妹去坐车，路上，背着小六娃儿这个的堂妹。</p>
小六娃儿一直都很兴奋，叽叽叽喳喳个没完，刚出大门，她看外面还没有咋个天亮，担心地说，黑么么的，咋个走哦。</p>
看见妈妈手里有手电筒，她又想要自己拿，妈妈不给，她也就作罢。看见电筒光照在地上，又大呼小叫，哎呀，光圈圈。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手电筒光似的。</p>
小五娃就比较安静，走在妈妈的身后，大哥又背着妹妹在后面，她走在中间，觉得安全。</p>
她是一个比较胆小的女娃儿，出生在二月，名字叫做高朋。</p>
高朋是个听话的小姑娘，大人喊她做啥子事，她就做，不准她做的事情，她坚决不做。</p>
没人问她话，与她聊天，她就可以一天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呆着。不像小六娃儿，是个话篓子。</p>
小六娃儿是兴奋高兴了就话多，不高兴的时候，反而不说话…但她高兴的时候太多。她话多她不觉得，有时候让大人心烦了，她也不觉得。</p>
这一路上，四人，除了脚步声，回荡在早春早晨寒凉空气中的都是她那把清脆欢悦的童音，偶尔，杨冬青才有回应一句短语。</p>
“妈妈，我都记不得外婆了，外婆长啥子样子？像阿婆吗？”</p>
“不像。”你外婆矮矮小小的，你阿婆高高瘦瘦的。</p>
“外公像哪个？”她对外公也没有印象，而且，纯粹是想到哪里问哪里。</p>
二十岁的高志勇背着小六娃儿，还得看着点前面的小五娃儿，又听着小堂妹的童言童语，忍笑忍得辛苦，心说，你外公像哪个？肯定是像他的爸爸或者妈妈！</p>
“不晓得！”杨冬青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爷爷娘娘的印象，更不要说再上一代的老人，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像哪个。好像是也没听父亲母亲说起过。</p>
“啊…”小六娃儿惊讶，没有想到还有妈妈不晓得的事情，眼睛都微微瞪大了。在她小小的心灵里，一直以为，妈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p>
“妈妈，二姐姐，三姐姐呢，又像哪个？”她也不记得这两个姐姐了。这下，妈妈会晓得不？</p>
“像妈妈，又像你爸爸。”杨冬青回忆了一下小二小三的相貌。</p>
小二的脸型更像丈夫，有点带国字脸，只腮帮圆了一些，眼睛像她，双眼皮的杏眼，小三，好像是哪儿都比较像她。</p>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走上了公路，公路虽然是碎石子路，也宽敞，平顺许多，比小路更好走。</p>
“志勇，将小六娃儿放下来走吧，这里已经好走了。”杨冬青拉抻了一下背脊，又顺顺背篓的带子，客气地征询一句。</p>
“不用了，三娘，小六娃儿不重。走快点吧，不是，怕赶不上早班车，天已经大亮了。”五岁的小女娃儿，绝对不重。</p>
“好。朋朋，幺儿，走快点，好赶车。”杨冬青哄着五女儿，自己的脚步也明显加快。小五娃儿在母亲的催促下，小跑起来。</p>
这时，在晨光中已经可以看见县城，小六娃儿昨天还跟着二伯上县城街上走过，还让大哥用了几分钱买了十几根红红绿绿的橡皮筋，大家都扎头发。</p>
经过饭店时，高志勇掏出钱和粮票买了三个包子，让婶娘三母女吃，她们没有吃早饭，怕是得中午才能有饭吃了。</p>
杨冬青没有阻止拒绝大侄子的好意，让他多买一个。他自己也吃点垫垫，不是，她咋个好意思吃。她早上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又喂了小女儿两次，的确饿得很。小五小六手上拿着包子，咬一口，都笑眯了眼。</p>
“妈妈，包子好好吃哦，里头有酸菜还有肉渣渣。”吃食也堵不住她的小嘴。杨冬青没理六女儿，让她自言自语，越理她越多话。</p>
这时，有一辆拖拉机突突的冒着黑烟从他们身边开过去。小五小六都不转眼地看着它过去，车斗上站着有许多人。</p>
“妈妈，我们一会儿赶的车子是不是气包车？”小六娃儿又想起昨天在街上见过的，车顶上有黑色气包的公共汽车。</p>
那种车，是烧天然气作为动力源，比较古老。</p>
“是。不要说话了，吃了包子有了力气，咱们得快点赶路！”到车站还有会儿。走路已经有些气喘吁吁，杨冬青不想再回答六女儿的问题，省点力气。这个女儿的问题太多，话也太多。</p>
~…~</p>
“小主人，你今天怎么了，干嘛不高兴？”小轮子见进来了好一会的小不点，还依旧闷闷不乐。</p>
“没什么。现在这个妈妈回娘家去了，没有带上我。”不知道我的口粮怎么办？</p>
林野不想吃二娘的奶水，二娘没有母亲讲卫生，爱干净，二娘的身上有股不好闻的味道。</p>
她从来没有想过，作为奶娃儿也有被母亲扔下的那一天。</p>
记忆里的高玲也从来不知道，母亲在她这么小的时候，居然就抛下过吃奶的她。</p>
“吃灵羊奶。”一道意念传入高玲的识海。</p>
“哪儿有？”高玲在这里面逛过，没有看到哪儿养了有灵羊。</p>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送你几十斤灵羊奶。”那个大爷出来刷存在感。</p>
“你，怎么称呼？”不论是高玲还是林野，都不愿喊人大爷。</p>
“唤我永华仙尊即可。”永远记得中华之意。</p>
高玲看这个仙尊的神情居然温柔缱绻起来，像是想起爱人。</p>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答应的。</p>
我是一个小不点，你都不能办的事情，我可能更办不到。</p>
让我干欠大因果的坏事，我是不会干的。”</p>
我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大不了，捂着鼻子吃两天二娘的奶水。</p>
年初一，走百病，消百病。这天，吃过早饭，大人小孩，前前后后都上街去走走。不愿意上街的，就在村子里，田野山林之间走走。</p>
高长文和大儿子高志勇，大侄女高杨带着穿得干净整齐，或身上，或脚上，或头上有点点新意的小娃儿们上街，走一走，看一看，散一散。</p>
高志勇花钱给妹妹堂妹妹们在逛供销社的时候，称了半斤瓜子，又买了些不要票的铅笔，本子，橡皮筋。橡皮筋一分钱三根，保证了一个女娃儿有一条带颜色的。</p>
带着看了人来人往，又去车站看了汽车，既满足了小娃儿看新奇的心理，又应了走百病散百病的谚语，更愉快了大家的心情。</p>
年初二，是媳妇子们可以开始回娘家的日子。高玲的二娘梁淑华没有娘家，无从回起。</p>
只会在她的三姨家行拜年酒的那一天(初四)，带着礼物，丈夫和儿女们过去拜年，吃顿饭。</p>
杨冬青说今年小二小三两个女儿没有回来，她想回娘家去看看。</p>
当然，两个女儿回来了，她又会待着过几天，以送两个女儿回外婆家而借口回一趟娘家。反正，一年也就回一回。</p>
往年，高家老太太都不大愿意，让小儿媳妇回娘家，坐车又转车的，又麻烦又费钱。今年，她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大概是因为冬月里那只大耗子的贡献。</p>
冬月初八的那天，小轮子扮了一回耗子送财，其实，应该扮送财猫的。只是，高家没有猫，也不可能混进去猫。</p>
结果，它扮一回耗子，就引诱了二只大耗子进入高长文他们的视线和攻击范围，让他们居然以为自己误打误撞的，既找到了先父藏的东西，又在里间收拾了二只有点晕乎乎的大耗子。</p>
两只大耗子被二伯和大哥敲死了扒皮，肉，放点酸菜辣椒，还炒了一大碗。辣乎乎的耗子肉很下饭，小六娃儿嘘嘘着，嘴巴辣的红红的也坚持要吃下去。</p>
吃完了以后，还喜得小姐姐们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巴不得屋子里天天有大耗子。小六娃儿进里间最爱干的事情不是看幺妹了，而是俯身观察床底下，衣柜，柜子底。</p>
而依老太太的说法，从耗子嘴下抢回的那点财物，可以让家里(的经济)松动一些。高老太太也只是给了一个金戒指让大孙子换粮食，说随便啥子粮，只要能进口就行。其余的，又收起来，说建房子用。</p>
有了那点东西，好好歹歹，高长文和高志勇父子俩的神经都放松了些。没有再一副心思都钻进了钱眼里的样子。高长文还写信告诉了高长明，让他别那么省了，家里会想办法，让他自己吃饱点。</p>
高长文大概估算了一下，知道将所有的钱凑在一起，差不多够建几间土坯房了。不用背债，人的心里压力就不大。这让高玲也放松了些，不再那么为大哥担着心。开车，运货，也是非常危险的工作，一点不能急功近利。</p>
话说回来，尽管高老太太答应了杨冬青这个小儿媳妇回娘家，却不允许她这次带着小玲儿这个奶娃娃回娘家。</p>
天气还冷着，小玲儿又还小，三个多月的娃儿，吹不得，冷不得，回去又会见到许多生人。小儿媳妇的娘家又在翠屏山下，还会听到火车呜啦啦的叫声。</p>
那叫声大人们突然听到都会受惊吓，别说小奶娃儿了。受了惊吓的小奶娃儿，又会发烧生病。小奶娃儿一旦发烧，生病，可不是说笑的。高老太太觉得小七娃儿上次发了一回烧，都不如从前精灵，又开始多了瞌睡。</p>
因此，她劝说小儿媳妇杨冬青，你嫂子奶着小小七，不会饿着小玲儿，你放心。回去看看你爹娘，兄弟，看看敏娃(小二)清娃(小三)，呆一天二天就赶紧回来。</p>
杨冬青经过思考，也觉得带着奶娃儿出门不方便，就放弃了带小女儿回娘家的想法，只是又决定带着小六娃儿回去。</p>
现在，小六娃儿还小，上车不用买票，又已经有五岁，不咋个淘神费力，可以带着多走走。而且，奶水若实在是涨了，可以让小六娃吃了，不浪费，又不会涨出毛病，涨回了。小七娃儿还小，不到隔(断)奶的时候。</p>
高老太太也觉得，一个娃儿不带也不好，带一个那就不如带二个，二个大点子的，也都懂事了一些。回去，新年里，娃儿们得点压岁钱，她们自己高兴着买点小东小西的也好。</p>
于是，干脆让小儿媳妇带上小五小六，小小五个子不高，应该也不用买车票。过二年，就不一定。</p>
初二这天一早，杨冬青快手快脚地起床收拾好包袱行李，为两个女儿各多带了一件罩衣，又带上了一只腌好燻好准备新年里待客的兔子，篓子装着，一斤左右山上的野茶作为回娘家的礼物。</p>
然后，她又重新喂饱了还蒙着的小女儿，才带上小五小六，赶着出门，希望坐到早班车。小五小六对于回外婆家，倒是很高兴。</p>
高玲就是傻着的，看着妈妈背着密背篓，又提一只腊好的兔子出门，她还没有想明白，妈妈为什么丢下她这个吃奶的奶娃儿，带着五岁和七岁的两个小姐姐回娘家。这不科学吧，到底谁在吃奶啊！</p>
高志勇作为大侄子，送杨冬青这个婶娘和两个堂妹去坐车，路上，背着小六娃儿这个的堂妹。</p>
小六娃儿一直都很兴奋，叽叽叽喳喳个没完，刚出大门，她看外面还没有咋个天亮，担心地说，黑么么的，咋个走哦。</p>
看见妈妈手里有手电筒，她又想要自己拿，妈妈不给，她也就作罢。看见电筒光照在地上，又大呼小叫，哎呀，光圈圈。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手电筒光似的。</p>
小五娃就比较安静，走在妈妈的身后，大哥又背着妹妹在后面，她走在中间，觉得安全。</p>
她是一个比较胆小的女娃儿，出生在二月，名字叫做高朋。</p>
高朋是个听话的小姑娘，大人喊她做啥子事，她就做，不准她做的事情，她坚决不做。</p>
没人问她话，与她聊天，她就可以一天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呆着。不像小六娃儿，是个话篓子。</p>
小六娃儿是兴奋高兴了就话多，不高兴的时候，反而不说话…但她高兴的时候太多。她话多她不觉得，有时候让大人心烦了，她也不觉得。</p>
这一路上，四人，除了脚步声，回荡在早春早晨寒凉空气中的都是她那把清脆欢悦的童音，偶尔，杨冬青才有回应一句短语。</p>
“妈妈，我都记不得外婆了，外婆长啥子样子？像阿婆吗？”</p>
“不像。”你外婆矮矮小小的，你阿婆高高瘦瘦的。</p>
“外公像哪个？”她对外公也没有印象，而且，纯粹是想到哪里问哪里。</p>
二十岁的高志勇背着小六娃儿，还得看着点前面的小五娃儿，又听着小堂妹的童言童语，忍笑忍得辛苦，心说，你外公像哪个？肯定是像他的爸爸或者妈妈！</p>
“不晓得！”杨冬青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爷爷娘娘的印象，更不要说再上一代的老人，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父亲像哪个。好像是也没听父亲母亲说起过。</p>
“啊…”小六娃儿惊讶，没有想到还有妈妈不晓得的事情，眼睛都微微瞪大了。在她小小的心灵里，一直以为，妈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p>
“妈妈，二姐姐，三姐姐呢，又像哪个？”她也不记得这两个姐姐了。这下，妈妈会晓得不？</p>
“像妈妈，又像你爸爸。”杨冬青回忆了一下小二小三的相貌。</p>
小二的脸型更像丈夫，有点带国字脸，只腮帮圆了一些，眼睛像她，双眼皮的杏眼，小三，好像是哪儿都比较像她。</p>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走上了公路，公路虽然是碎石子路，也宽敞，平顺许多，比小路更好走。</p>
“志勇，将小六娃儿放下来走吧，这里已经好走了。”杨冬青拉抻了一下背脊，又顺顺背篓的带子，客气地征询一句。</p>
“不用了，三娘，小六娃儿不重。走快点吧，不是，怕赶不上早班车，天已经大亮了。”五岁的小女娃儿，绝对不重。</p>
“好。朋朋，幺儿，走快点，好赶车。”杨冬青哄着五女儿，自己的脚步也明显加快。小五娃儿在母亲的催促下，小跑起来。</p>
这时，在晨光中已经可以看见县城，小六娃儿昨天还跟着二伯上县城街上走过，还让大哥用了几分钱买了十几根红红绿绿的橡皮筋，大家都扎头发。</p>
经过饭店时，高志勇掏出钱和粮票买了三个包子，让婶娘三母女吃，她们没有吃早饭，怕是得中午才能有饭吃了。</p>
杨冬青没有阻止拒绝大侄子的好意，让他多买一个。他自己也吃点垫垫，不是，她咋个好意思吃。她早上也没来得及吃早饭，又喂了小女儿两次，的确饿得很。小五小六手上拿着包子，咬一口，都笑眯了眼。</p>
“妈妈，包子好好吃哦，里头有酸菜还有肉渣渣。”吃食也堵不住她的小嘴。杨冬青没理六女儿，让她自言自语，越理她越多话。</p>
这时，有一辆拖拉机突突的冒着黑烟从他们身边开过去。小五小六都不转眼地看着它过去，车斗上站着有许多人。</p>
“妈妈，我们一会儿赶的车子是不是气包车？”小六娃儿又想起昨天在街上见过的，车顶上有黑色气包的公共汽车。</p>
那种车，是烧天然气作为动力源，比较古老。</p>
“是。不要说话了，吃了包子有了力气，咱们得快点赶路！”到车站还有会儿。走路已经有些气喘吁吁，杨冬青不想再回答六女儿的问题，省点力气。这个女儿的问题太多，话也太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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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你今天怎么了，干嘛不高兴？”小轮子见进来了好一会的小不点，还依旧闷闷不乐。</p>
“没什么。现在这个妈妈回娘家去了，没有带上我。”不知道我的口粮怎么办？</p>
林野不想吃二娘的奶水，二娘没有母亲讲卫生，爱干净，二娘的身上有股不好闻的味道。</p>
她从来没有想过，作为奶娃儿也有被母亲扔下的那一天。</p>
记忆里的高玲也从来不知道，母亲在她这么小的时候，居然就抛下过吃奶的她。</p>
“吃灵羊奶。”一道意念传入高玲的识海。</p>
“哪儿有？”高玲在这里面逛过，没有看到哪儿养了有灵羊。</p>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送你几十斤灵羊奶。”那个大爷出来刷存在感。</p>
“你，怎么称呼？”不论是高玲还是林野，都不愿喊人大爷。</p>
“唤我永华仙尊即可。”永远记得中华之意。</p>
高玲看这个仙尊的神情居然温柔缱绻起来，像是想起爱人。</p>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答应的。</p>
我是一个小不点，你都不能办的事情，我可能更办不到。</p>
让我干欠大因果的坏事，我是不会干的。”</p>
我可不会为五斗米折腰！大不了，捂着鼻子吃两天二娘的奶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