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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与天公比比高

作者:青云在眼前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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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笃……笃……笃……”在喀尔喀部蒙古草原上,女真聚集区北边的一个树林旁,一个汉人男子正在射箭,一颗写着“苏杭”的大树上,一会儿,就插满了箭支,箭势凌厉,力道十足。

    远处,一队打猎的兵马归来,几乎每个人坐骑的马脖子上,都挂着猎物,兵马停下,看着汉人男子射箭,但男子并不回头,依然只是自顾射箭。

    “他是……史大纲?”一身鎏金盔甲的黄太吉问道,他记起了这个人,那年就是他带回的女真部落人口都被锐勇军屠杀的消息,后来这个人还几次潜伏去辽东执行任务。

    李永芳恭敬答道,“是,大汗,他最近经常跟奴才提,要去辽东刺杀苏杭,为父母报仇,奴才让他练箭,再等等时机。”

    黄太吉无所谓地点点头,对李永芳道,“等他箭术练的可以了,可以去试试,他是汉人打扮,行刺机会能多些。”

    李永芳躬身答是,黄太吉一行便回去了大帐。

    是的,喀尔喀部蒙古已经被女真占领,事实上,不仅喀尔喀,连同扎鲁特部,以及科尔沁草原南边的奈曼部、敖汉部、和巴林部等蒙古小部落,这几年都被女真一个个击败、占领。

    上个月,黄太吉的儿子、贝勒豪格率领正白旗大军,连同多尔衮率领的正黄旗,一起挺进察哈尔蒙古本部,林丹汗被击败,只率领少部分亲卫逃向青海,林丹汗的妻子囊囊福晋、苏泰福晋,和林丹汗的儿子额哲被俘。

    元朝的传国玉玺、上有“制诰之宝”四字的玉玺,被豪格献给父汗。几年征战,女真八旗彻底击败蒙古各部落,占领了蒙古大草原左翼,黄太吉虽然还只掌握正白旗,但威望提升很多,他的正白旗也成为势力最强大的一个旗。

    他占有大汗名份,又获得了蒙元的传国玉玺,据说正白旗不少人已经建议黄太吉称帝。

    第一次劫掠大明,捎带着坑了一把蒙古人后,令黄太吉失望的是,大明和蒙古并没有打起来,于是,崇祯二年开始,女真便开始攻伐蒙古各部,蒙古牧民兵根本不是女真对手,而且各部分散如一盘散沙,便被女真各个击破。

    之后,林丹汗组织了几次各部联军讨伐女真,皆败,崇祯三年,在击败朵颜部蒙古之后,获知陕西农民军处境不利,黄太吉带兵从宣府越过长城,直趋朔州,之后,女真分兵劫掠尚方堡和山西大同一带,击败了明朝的援军后,担心锐勇军抄其后路,女真离开明境,并拆毁了大同一带的长城。

    女真击败蒙古各部后,八旗都获得了大量的人口牛羊和土地,黄太吉威望提升,于是,他公布了他的年号,天聪。

    从他继位为汗算起,崇祯三年即天聪三年。如果黄太吉选择在继位时公布年号,叫他老八的几个兄弟定会笑话他,但几年征伐,黄太吉获得了女真各旗将领的认可,他公布年号后,叫他老八的就只剩阿敏了,代善和莽古尔泰虽然不叫大汗,但称呼他为八弟,语气也亲善了不少,其他各旗将领皆称呼他为大汗。

    但黄太吉不敢乐观,因为辽东的锐勇军居然向草原方向修起了城池,他当然要带兵去破坏,但明军依仗城池,依托战车火炮,女真骑兵依然不是对手,黄太吉又不想己方伤亡过大,于是不断假意后退,引明军追击,然后设伏,但锐勇军骑兵从不上当,从不追击过远,令黄太吉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城池军堡乌龟一般向草原延伸。

    其实,去年黄太吉就可以打败林丹汗,之所以留着他,就是想他找大明求援,事实上林丹汗也真的向大明求援了,据可靠消息,大明崇祯帝将此视为消灭女真的好机会,特意召苏杭到京,让锐勇军进攻草原,协同察哈尔蒙古本部,共同出击女真。

    黄太吉不知道大明君臣商议的结果,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锐勇军来草原,他就全力出击,一定趁机歼灭他们。

    但锐勇军并没有过来支援察哈尔部,依然是一步一步修城池,黄太吉泄气了,既然林丹汗调动不了锐勇军,那留着他也没用了,于是,今年将察哈尔蒙古本部占领了。

    攻占了整个蒙古左翼,获得了大量的人口财货和土地,女真还获得了巨大的战略回旋空间,但锐勇军步步为营,双方迟早会发生战争,可是黄太吉还没找到好的破敌办法。

    ……

    乾清宫的御案上堆着一大摞奏疏,最上边是五省总督陈奇瑜的剿匪军情汇报,剿匪是目前国事重中之重,但此刻,崇祯帝对那份奏疏根本不瞄上一眼,他死死盯着摆在书案上的两份资料,身体颤抖,嘴唇哆嗦着,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右手攥紧了拳头。

    御案前弯腰立着两个太监,左边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曹化淳,右边是司礼监随堂太监王承恩,二人低着头,不敢看皇帝愤怒的脸色。

    好半晌,皇帝才终于冷静下来,嘶哑着嗓子问道,“都调查清楚了?”

    曹化淳躬身回奏:“奴婢都调查清楚了,又仔细核查了一遍……事实都在这里。”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崇祯慢慢念着,然后问道,“曹伴伴,你诗文书画无一不精,你觉得这首沁园春如何?”

    曹化淳,字如,道号止虚子,家境寒微,十二岁入宫,深受大太监王安赏识,后入信王府陪侍五皇孙朱由检,极受宠信。朱由检继位后,曹化淳负责处理魏忠贤时的冤案,平反昭雪两千余件,他为人不仅精明强干,而且博学多才,十二首感怀诗流传于世。

    曹化淳嗫嚅不敢言,皇帝也无意让他回答,又道,“……还看今朝……还看今朝,这今朝指的就是他苏锐远或者锐勇军吧?想不到啊,真想不到,这个武夫原来深藏不露……还要与天公比比高……”

    崇祯的语气恨恨,脸皮扯动,显示内心极其恼怒。